第二天一早,宋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床顶,一时间不知身处何处。
昨天晚上似乎被张获这家伙给绑了,又被带去陌生女人那里,后来,周一淼的马车就在路边等着。
宋茗起身下床,在屋子里打量。
客房装饰精美,一幅青山绿水屏风隔开了内外空间,屏风外是一张禅心罗汉床,右侧摆放着书桌,桌上零散地放着几本书,床榻前放着墨韵茶书桌,上面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桌下是两个方凳。
一旁还养着几盆花草,看起来清静雅致。
一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古玩,玉器,架子床也比书院的床要更加精美华贵,宋茗在心里默念道,周兄家果然不一般。
下床走了几步,宋茗觉得有些气喘,他回到内室,放下蝉翼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窗户上面开了一个精致小窗,昨晚上的夜雨冲淡了栀子花的浓郁,水汽卷着绿叶和栀子花的香气吹进房间。
宋茗躺在床上回想着昨天的事情,清醒之后就被放了出来,周兄到底是如何救我的?
脑袋里是一团乱麻,他环抱着被褥在床上左右翻滚,不一会再次进入了梦乡。
墨俞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精雕的木质屋顶,这才回想起来,昨晚上住在周先生的家里。
他看了看屋内,宋茗还在床榻上酣睡,墨俞端起水盆出去打水,打开房门,外面站着几个赤着上身的男子,一群人绕着院子在跑。
看着几人精壮的身体,再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墨俞瞬间手足措地往院子外面走。
热心肠的大哥看他迷茫失措地站在门口张望,“墨俞,出了院子,往右走,就能看见水井了。”
墨俞干巴巴的转过头感谢各位大哥,“谢谢大哥。”
一群人跑完之后,开始每日对战,等墨俞再回来时,众人已经分成几组,正在对战。
墨俞匆匆走过,不敢多看一眼。
还是先进去看看宋先生醒了没有,将水盆放好,来到里间,宋茗半趴在床榻上,再往外一些就要摔下来。
“宋先生,该起床了。”宋茗听见声音,微眯着眼睛看向外面,透过不停舞动的纱幔,看见墨俞探究的眼神。
“先生,你醒了,身体可还疼了。”将纱幔挂起,墨俞一眼就发现宋茗手腕上的伤痕,他托起宋茗的手腕,默默语。
宋茗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冰凉,睁眼看见墨俞低头默默垂泪。
宋茗看他这样,心中也有些难过,“墨俞,我太饿了,有吃的吗?”
墨俞猛地抬起头,“先生,我现在去厨房拿些点心。”
宋茗洗漱完走出房间,院子里还有藤架,下面放着一张竹榻,墙脚还有一排芭蕉。
走进院子,三春站在门口等候宋茗,“宋先生,我是周府的守卫三春,周先生有请。”
跟着三春来到宽敞的客厅,周一淼正坐在桌边,“宋兄请坐,先吃早饭。”
看见周一淼,宋茗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他沉默的坐下。
周一淼将红枣粥放在宋茗面前,饥肠辘辘时也想不起来昨天的事情,宋茗接过红枣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与你分开之后,就被张获带人劫持,后来就昏了过去。”
宋茗想起张获就有些咬牙切齿,这次不是周兄,恐怕还要多受许多折磨。宋茗挽起袖口,雪白的皮肤上是细密的伤口。
周一淼眼神凌厉地看着宋茗手上的疤痕,“三青,取药膏来。宋兄,我这药膏效果奇佳,你先用着。”
“周兄,昨晚你给她银子了?”宋茗一边在伤口上擦药,一边貌似随意地发问。
周一淼没想到给银子这事都被他猜中了,“这包银子是从张获怀中掉落的,交给春娘,也算是物归原主。”周一淼面色坦然看着宋茗。
宋茗仍旧低头处理伤口,又一次被周兄搭救,该怎么报答他呢?
周一淼看他低头蹙眉的,开口说:“我得去书院,就不陪你一起吃了。”
“我跟你一同回去。”
看着他脖颈中露出的红痕,“你在这里休养几日,等伤势好些再回书院,需要什么就对水叔说一声。”
宋茗终于是抬起头,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周府的饭菜丝毫不输给外面。
周一淼登上马车回到书院,下了马车,就听见院内几名学生在池塘边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没,今天县衙外好热闹。”
“刚刚我还从那边经过,外面站着好些人,王兄,我看见伯父似乎也在人群里。”
“我爹?”王崇一不敢置信,老爹一大早跑去县衙做什么,他忧心忡忡的站在池塘边,捡起一旁的小石子往水中扔。
“周先生来了,快进去。”几人快速返回书房,周一淼跟着进入书房。
宋茗满足的吃完早饭,坐在院子外面的竹榻上,竹榻四周用纱幔围成一圈,蚊虫进不来。
院子里没人,只有些蝉鸣和鸟叫声,宋茗躺在上面很快就睡着了。
很快到了中午,周一淼走进院子里,就看见竹榻上的某人。
虽说是夏天,在藤架里就这么睡着了,宋兄也不怕感染风寒。
他走上前去,拨开纱幔,用手轻轻捏住宋茗的脸颊晃了晃。
感觉到一丝疼痛,宋茗缓缓睁眼,“中兄,你来了。”
周一淼将契约放进宋茗怀里,“这份是从张获身上搜出来的,你看着处理吧!”
宋茗接过契约,“今天早上,我已经报官,县令自然会调查处理,今后张获不会出现在本地。”听见这话,宋茗心中竟然有些怅然。
县衙门口,一群人从里面走出,嘴巴里还在叫嚷着什么。
墨俞走了进来,“听小厮说,今天县衙可算是热闹,张家做生意有猫腻,其他商户被欺压许久,现在搜集了证据全都去报官了。”
张获昨天作孽,今天就栽了跟头,天底下真有这种巧合吗?难不成还是周兄?
“墨俞,我有一个朋友,他几次遇到危险,都被朋友救下了,该怎么报答呢?”
墨俞转过身,挑着眉毛看过来,“有钱的给钱,没钱的就给人。”
宋茗困惑住了,“怎么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