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县衙的衙役终于来到酒馆中,陆城走在前面,上前看了看,“大人,人在这里。”
“县令大人,可算是盼着您了,往日盼不着您,这下出事了,才得以见您。”
“瞧你这话说的,闪一边去。”书吏上前记录,账房自知说了话,往旁边移开脚步。
“准备验尸。”县令验尸完毕,叶方走上前说道:“县令大人,请问我等能回去了吗?”
“先登记,再检查,就能回来了,跟我来。”衙役带着众人前去检查,“怎么还有个女子,胆子真大啊!”
叶方与叶自霏等人终于检查完毕,“众人近期不得离开县内,去张贴告示,找出这人的亲属。”
不一会小厮驾着马车赶了回来,叶闵还躺在车厢中,“郎中怎么说?”
“郎中说公子身子有些亏损,受惊后饮酒过量才这样的,药已经开好了,每天按时喝上就行。”小厮将帘子拉开,叶闵正仰躺在马车上。
叶自霏看着他蜷缩在马车上,“伯父,你们现在住哪间客栈,案子没有了结之前,没经过县令大人允许,你们尚且不能回去,不如这样……”
叶方打断她的话,“不行,这样吧!在书院附近租一处房子,方便他休养些时日。”
“五儿,去书院附近看间房,走,先回客栈。”叶自霏送走几人,沿路走回书院。
她经过路边的书店,进去买了几本最新的文集,“店家,这几本给我包起来。”
“好嘞,您拿好。”荷花拎着油纸包往回走,叶自霏前往首饰店。
本城中最大的首饰店,里面各色簪花,还有些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
叶自霏挑了一套素雅的白玉簪和一套花样繁杂的珊瑚珠串,她细细打量着屋中其他胭脂水粉,眼神停留在一旁素色胭脂上。
一旁伙计赶忙走过来介绍,“您可真有眼光,这些是本店中最名贵的胭脂,闻起来暗香浮动,敷在脸上颜色素雅,稀奇的是它在不同天气,有不同的变化。”
叶自霏稍微称了一些,伙计喜滋滋的算好价格,“您拿好,这种胭脂耗材珍贵,还能美颜养肤,最适合您这种贵人。”
荷花看着这胭脂确实比外面卖的更好些,但是墨俞的香膏提神醒脑还能驱赶蚊虫,也是不差的。
叶自霏买了许多物件,这会准备回去试试新胭脂。
回了书院,“荷花,将书清理好放进书柜。”
叶自霏在内屋梳洗妆扮,梳妆完毕,她取下铜镜,走出房间。
果然阳光下又是另外一种颜色,看起来气色更加红润了些,叶自霏满意的放下镜子,这些银子没有白费。
荷花看见叶先生从屋内走出,她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先生,这果真是好物,竟然看不出多少胭脂痕迹,像是天生的好气色。”
这话说的十分不中听,叶自霏挑眉看她,“难道我平日气色不行?”
荷花自知说了话,“先生俊俏,不管是什么胭脂水粉,都是锦上添花而已。”
叶自霏自然不想与小丫环计较,她回到屋内,书院外响起叫喊声,“叶先生,叶先生。”
叶自霏听见小厮的声音,走到门外。
“叶先生,已经找到院子了,就在对面,您可要去看看。”
叶自霏说道:“等等,我带些东西。”她回到屋内,洗净脸,露出本来颜色,“走吧!”
真奇怪,叶小娘子怎么出来脸色还变差了,小厮说道:“公子的药方已经带来了,小娘子不必忧心。”
“既然带来了,荷花,按照药方煮药。”荷花带上药方往小厨房赶去。
叶自霏跟随小厮来到新租住的院子,叶伯父正站在门外,“叶闵醒了,这些时日就在这里修养,空闲时,你也看住他,劝诫他。”
“伯父真是何意?您要准备返回京城吗?”叶伯父怎么刚来就要回去,周兄这事情怕是没有着落了。
既然伯父不愿帮忙,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等案子结了,就回京。好了,你去看看他吧!”叶自霏走进房内,“大哥,你怎么样了?”
叶闵躺在床上,嘴唇发白,他嘶哑着声音说道:“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你怎么脸色这般难看,平日要注意休息啊!”
叶自霏抽了抽脸颊,脸色果真变差了?
她勉强笑了笑,“应当是最近熬夜读书所致。”
叶闵还想起身教训他,刚刚抬起身子就觉得天旋地转,他又躺了回去。
“你自小就聪明,但是就算能参加科考,也没法分配官职,我看你啊!不如早些寻觅夫家,看看你这脸色,当真是有些不好。”
这还过不去了,叶自霏想撇下他,直接回书院去。
“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叶自霏吩咐小厮回书院端药。
小厮来到书院小厨房,看见荷花正在熬煮着,他催促道:“荷花小娘子可熬好没,公子已经醒了。”
“好了好了,你这就端去,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小厮带着药回到小院子里,“叶小娘子,我来服侍公子喝药,您回去歇着吧!”
“等等再走,话还没说话。”叶闵在两人搀扶下,虚弱的依靠在床头。
他皱着脸喝下大口汤药,叹一口气,“你下去,霏儿过来。”
叶自霏本想告辞,看着他虚弱却仍旧有话要说的模样,迟迟开不了口,“大哥,你说吧!”
“这回来了我才发现,你尚且年轻,却为了填补家用累成这样,我在京中有几个好兄弟,他们都尚未婚配,你能去看看,再不济做个侧室,也比在这乡野之地好。”
叶自霏坐在桌上,听着他这番长篇大论,“我自然是要做当家娘子,苦学多年,怎能为人妾室,大哥这话着实让人生气,书院还有许多事未处理,霏儿告辞。”
叶闵伸手拉她,却又缓缓放下,心中想到妹妹这种家境清寒,又不求上进的人家,能攀上京城中的公子哥,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想攀高枝怕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