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杀人，我就是让你配点药而已。”
乔贵妃端起梨木桌上的茶，轻啜一口，飘起的雾气迷蒙了他人的双眼，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是，奴才遵命...”
杨蕾边念姑姑边写，她不知道乔贵妃要给谁下药，但也与她没有关系了，她只是做了一个奴才该做的事——听主子的吩咐。
一刻钟后，她离开了凌夷宫，之后再也没有踏进一步。
姑姑把她安排到了库房做掌事太监，她知道这是乔贵妃的命令，杨蕾也舒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她能和六月待在一块儿了。
如果会死，总比孤独一人死去要好。
*
正月一日，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几乎都休息了，那天夜里，他们都去看唱戏去了。
杨蕾和六月坐在库房的门口，空中飘起雪花，落在宫里的万物上，为它们穿上衣服。
杨蕾搓了搓手，朝手心里哈了口气，白雾缭绕，“六月你过来，给我煮饺子。”
站在院子中间不断完善雪人的六月抬头，朝杨蕾咧嘴一笑，“来了。”
他朝杨蕾跑过去，脸红扑扑的，手指指尖发红，但是脸上的笑从没有落下，转身给杨蕾指着那个头小身子大的雪人，“雨田，你快看，我堆的。”
杨蕾点了点头，“你快去给我煮饺子，我饿了。”
六月似是有些失落，低头朝屋子里走，杨蕾拉住他发凉的指尖，“雪人很好看，别瞎难过。”
“嗯。”他肉眼可见的开心，坐在炉灶旁边捣火边哼歌。
这个炉灶是乔贵妃奖赏杨蕾的，杨蕾不知乔贵妃这是何意，但对她来说还不。
杨蕾瞄了一眼院中的雪人，它独自站在中央，天上掉下的雪盖在它的身上，有点看不出它原来的样子了。
她踏入院子里，弯腰开始滚雪球，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手指冻的没有了知觉，可她却挺开心的。
她滚好了两个一大一小的雪球，把大的那个推到了六月的雪人旁，又将小的那个放在了大雪球上。
杨蕾揉了揉腰，哈出一口气，“我的腰呀。”
见六月还没有煮好饺子，她去外面捡了些树枝和石头，安到了两个雪人身上。
六月从屋里出来，杨蕾不知道在雪人旁边忙活什么，蹲下身体低着个脑袋。
“雨田，饺子好了。”
杨蕾站起来，转身让开，“六月，你看我也堆了一个雪人。”
她轻挑眉目，明亮的双眼，令六月的心一动，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不再只有他一人孤身活着，至少他还有雨田。
杨蕾在六月脸前挥手，“干嘛呢？呆在这儿，你不是说饺子熟了吗？还不进去吃？”
“好。”
杨蕾从六月面前擦过，他牵起杨蕾的手，眼神露出心疼，“冷吗？”
杨蕾倒是没看见，心心念念着屋里的饺子，拉回自己的手，狠狠搓了搓，“刚玩儿的时候不冷，现在有点疼，没事，吃了饺子就好了。”
六月收回手，“我晚上给你擦点药吧。”
杨蕾转头，“哪来的药？”
“有一天你不在，姑姑给送过来的。”
“哦...”杨蕾若有所思，果然在贵妃面前的人就是心细。
“走吧走吧，我要饿坏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