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高学生听赵航的话不乐意了，恶狠狠地指着赵航说：“说谁呢？是你们校长同意我们来的，别不要脸！”
篮球架底箱上的两人被忽略了一阵，长发男的脸又红了一个度，变得有点紫。段屿知道分寸，稍微给他放松了一点确保呼吸顺畅。
“看这，来！”他虚张声势地勒紧胳膊，对下面的人说：“咱们来商量商量，没意见吧？”
长发男仍然保存着一股倔劲，断断续续骂了一句：“狗…日的，有种放开老子。”
段屿笑了，用力一脚将他右腿踢下球架，他立即变成了一腿弯曲一腿着地的站姿，由于两腿高度不同，他整个身体都向下坠了一点，而段屿的位置没变，他的脖子又被勒紧了。
“我去…”宋晔惊叹，“段屿这小子有点狂啊。”
方知有看得捏了一把汗，段屿脸上漠然的表情，周身散发着将他人生死置之度外的狠厉，很难不让人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段屿！”方知有忍不住跑到球架前摆手：“差不多就得了。”
赵航安抚地拍拍他，笑道：“让他表演，三高人不收拾浑身是病。”
一高和三高不和仿佛是一种魔咒，早期一高没建新校舍时，两个学校挨着，经常有三高学生放学堵一高学生欺负，或者一高学生翻墙去三高闹事。
长发男被勒得有点服软，可下面的人听到赵航的言论很不爽，都杵在原地骂骂咧咧。
段屿用脚尖顶了顶长发男的另一只脚，伏在他耳边说：“你说话管用吗？”
长发男基本也说不出来话，嗓子里传出气流的声音，听着能大概猜出个七八：“管用…别勒老子了。”
段屿收回脚，笑着看向下面的人：“刚跟他说了，以后上午你们练球，下午和周末球场都归我们，没意见吧？”
长发男脸上隐隐出现恐惧，他对下面的人使眼色，不停地说：“没意见，没意见。”
看着自家副队长的脸色被勒得没个人样，他们也开始慌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段屿，不情不愿地说：“没意见，就这么定吧。”
段屿得到满意的答案松开手，悠然地走到方知有面前，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笑容。
人群散去，三高的人拿着球收拾好东西走了，他们可以正常训练了。
赵航有点不满意，他原计划是想把三高的人彻底赶走，段屿自作主张让出上午的场地让他有点不理解。
“校长借他们球场咱就不能把他们彻底挤走，反正上午上课没时间练，就当是维护两校友好关系了。”段屿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解释道。
维护两校友好关系…听他这话宋晔没忍住笑喷，大力拍他手臂说：“就你闹得最欢最狠，还好意思谈什么友好。”
段屿耸耸肩，捡起地上的篮球面表情地问：“你们打不打？”
“打，打打打。”赵航拍拍手。他细想了下，段屿是一个讲理的人，如果彻底把三高的人撵走，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今天这事也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
四个人还得等一会班里补作业的黑皮蒋正阳，过会儿韩昊也要来，便索性先去跑道上慢跑几圈热热身。
宋晔和赵航跑在前头，方知有和段屿跟在后面。
“我真怕你给他勒出个好歹。”方知有小声说。
“我像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段屿挑挑眉，又坏笑着说：“不打架的人撞上这场合发挥得也不啊。”
“你别拿我开涮了。”方知有用胳膊肘怼他一下，“某些人可是说过就算坐牢也所谓这种话，有没有分寸很难判断呢。”
段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承认我说过，但那是之前。”
他看着方知有目光比真挚，又转头望向远处赵航和宋晔的背影，神情中包含着一丝从未出现过的温柔。
少年们迎风奔跑，白色的校服外套翻飞着好似一双翅膀。
方知有放缓速度看他渐远的背影嘴角弯起微小弧度，那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出的笑容。
他仿佛看到有闪亮的东西出现在段屿身上，久违的、足以让他心里泛起一层又一层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