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宁秀枫的问题,翎羽反倒不知如何解释了,木曜星君升起炎壁虽是三十余载前的事,幽州境内即便是五岁孩童都知晓,只要提及炎壁,大家都会想到汲闇森,而为何他连这都不知道?他真的是星命使?还是说他失忆了?可他明明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寧秀楓見這個奇怪的女生半天說不出來,道出他更關心的問題:“你有沒有見過跟我一起的女孩子?”相比自己身在何方,他更擔心蒙杺莯的安危。
“還有其他人和你一起?”翎羽也吃驚不小,當時她發現他後就把他帶了回來,完全沒有註意過周圍有沒有其他人,若是如此,留在外面就很危險了!
寧秀楓見她神色有變,感覺不妙,也緊張了起來,他不顧身上的傷痛,咬緊牙關,掙扎著坐起來:“我和你一起去找。”
“你非我族類,外面對你來說很危險,況且你還身負重傷。”翎羽阻止道,“我熟悉地形,比帶著你一起去更快。”她暗怪自己粗心,沒有留意四周的情形,也暗暗祈禱自己的過失不會鑄成大錯。
寧秀楓知道她說得不無道理,但他非常擔心蒙杺莯,卻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雖然很不甘心,卻只能這樣:“你有手機嗎?”
“手雞?”翎羽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寧秀楓拿出一直放在褲包裡的手機,只是因為在水中浸泡過,已經無法正常開機,他有些洩氣:“進水了,那傢伙的肯定也不能用。”想想如果事情真有那麼簡單才是見鬼了!
翎羽雖然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拿出的又是什麼東西,但也沒有多問:“你的血已經止住了,黑曜石會助你盡快恢復。”
寧秀楓這才注意到自己胸口放著一塊散發著螢光的好像碳一樣黑的石頭,覺得有些奇怪。
“另外,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小心些。”血族的木屋都沒有門栓,可以來去自如,只是大家都不會無故去他人房間,但翎羽還是有些擔心他被人發現。
寧秀楓雖不知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但他還是乖乖地點頭:“謝謝你,對了,你叫什麼?”
“翎羽。”翎羽說完離開了。
屋裡恢復了寂靜,寧秀楓心情沉重地深吸了口氣,暗忖著:杺莯不會有事吧?她也和我一樣到了這奇怪的地方嗎?為什麼我們會來這裡?在游泳池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寧秀楓想起蒙杺莯,無比擔心:
……
午休已經過去一半時間了,超市已經被學生們洗劫了一遍,沒什麼吃的了,蒙杺莯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想買的東西,最終把目光落在第六層架子上剩下的一袋吐司片上。
由於個子不高,蒙杺莯墊著腳尖,拼命往上伸手,卻始終差那麼一點,就在她準備另尋他法時,一隻手輕鬆地從蒙杺莯上方拿到了吐司片,蒙杺莯仰頭一看,是寧秀楓,他將吐司片遞給她:“給。”
“不用。”蒙杺莯拒絕了。
“你不是想要這個嗎?”寧秀楓奇怪了。
“不是自己拿到的,吃起來沒味道。”蒙杺莯一邊說,一邊另外尋找著食物。
“你手怎麼了?”寧秀楓注意到她的右手纏著繃帶。
“沒啥。”蒙杺莯找到了一袋棉花糖,準備去結帳。
“今天放學後你會去見我媽嗎?”寧秀楓跟在她後面,問。他的母親是蒙杺莯的心理醫師。
“會啊。”
“那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為啥?”蒙杺莯不明白。
“順路?”寧秀楓苦笑著,覺得她有點呆,不像是智商很高的樣子。
“哦,但我要參加籃球社的社團活動。”蒙杺莯漫不經心地說。
“我就是籃球社的。”對話進行到這份兒上,寧秀楓覺得他們兩個似乎不在一個次元。
蒙杺莯這才醒悟般地看著他,一臉“原來是你”的大悟狀:“對吼!你不是那個9號嗎?”
“你這反射弧略長啊。”寧秀楓扶額,一臉被打敗的表情。
“我記性可是很好的!”蒙杺莯認真地解釋道。
還真沒看出來。寧秀楓汗顏著。他注意到她只買了一袋棉花糖,道:“你中午只吃這個?”
“我包裡還有棒棒糖。”
“這種東西不能當午餐吧?”
“那沒辦法,已經沒什麼可以吃的了。”
寧秀楓揚了揚手中的吐司片,示意她還能買這個,蒙杺莯搖頭,堅持自己之前的看法。
這孩子真是固執。寧秀楓在心裡得出了結論。
放學後,籃球社
蒙杺莯第一次參加籃球社的活動,副教練把她介紹給了每一位隊員,為了讓她盡快熟悉隊員們的優勢和劣勢,他安排六名主力打一場三對三,蒙杺莯則坐在旁邊觀戰。
看著六名隊員在場上揮灑著汗水,蒙杺莯卻沒有心思記錄和思考,因為沒有認真吃午餐的她肚子已經鬧起了革命,不時發出“咕咕”的叫聲。
啊——,好餓,好想吃燒鵝飯。蒙杺莯有氣無力地想,因為肚餓,她的視線漸漸模糊了,眼前的景像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咦?為什麼有六隻燒鵝正在玩一個漢堡?!
1號傳球給8號,卻傳偏了,8號沒有接住,球直衝著蒙杺莯的方向飛去。
“杺莯!快閃開!”李昱江見蒙杺莯目光呆滯地坐著不動,急忙大叫。
但在蒙杺莯眼中卻是一個閃著金光的三層牛肉大漢堡包向她飛來,她激動地大叫一聲:“漢堡!”立馬迎了上去,毫無意外,籃球準確無誤地擊中她的臉,臉上頓時留下一個碩大的球印。
“咚咚、咚咚、咚、咚。”全場鴉雀無聲,只能聽到籃球落到了一邊的聲音,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有人主動用臉去接球的,還有那聲“漢堡”是怎麼回事?!
“隊長,你多慮了,這個胖妞哪像是智商高的樣子嘛?”在旁邊陪著啦啦隊長觀戰的跟班A諂笑著。
“哼,呵呵。”啦啦隊長譏笑著。
“就是,完全一副白痴樣嘛!”跟班B也道。
“哈哈,哈哈哈哈——!”這時寧秀楓爆發出狂笑聲,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隊員們紛紛走到蒙杺莯面前:
“沒事吧?小蒙,你也太可愛了!”1號像摸小狗的頭一樣,摸著她的頭。
“呆萌呆萌地,你簡直可以當我們的吉祥物了!”4號調侃道。
“你是餓暈了嗎?”8號止不住笑地問。
“這應該記入咱們籃球社的大紀事,流芳百世啊!”李昱江無不好笑地說。
……
想到那時的情景,寧秀楓的嘴角劃出一個弧形,這時,一聲輕微的“吱嘎——”聲,木屋的門被人推開了,緊接著是一陣非常輕盈的腳步聲,寧秀楓本以為是翎羽,但轉念一下,她剛走,就算回屋也不會刻意攝手攝腳,再回想起她臨走前還特意叮囑他要小心,想來她定是有不能放心留他一人在屋中的理由。
翎羽的木屋有三間小屋和一個院子,除了目前寧秀楓所在的臥房外,還有一間習武室和一間雜房。
在聽到屋外有可疑的聲音後,寧秀楓用盡全身的力氣支撐著自己坐起身,下了木榻,他頂著痛入骨髓的傷痛掙扎著走下木榻,打開右邊櫃子旁邊虛掩的小門,發現這是一個小型的雜物間,裡面放著一些工具和武器,寧秀楓藏在了門後,屏住呼吸。
很快,腳步聲來了翎羽的臥室,來人是少佐補,他從女王的屋裡出來時正好看到翎羽離開家,見她小心翼翼地把大門掩上,覺得奇怪——部落中沒有別人,大家都從來是離不閉戶,為什麼翎羽要關門?他想起先前女王說翎羽有些反常的事,索性悄悄潛入她的木屋中,想探探究竟。
翎羽的臥房沒有別人,但少佐補也注意到木榻上亂成一團的薄被,他剛走了兩步就聞到木榻上散發的鮮血的芳香,伸手摸了摸榻床,寧秀楓的體溫還留在上面,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少佐補不動聲色,屋中並沒有多少地方可供躲藏,他假意在屋中轉了一圈,然後走到雜物間門邊,輕輕將虛掩的木推開。
寧秀楓站在門後,感覺到對方邪狂的氣息就在離自己不足半米遠的地方揮散著,他不覺往牆邊靠了靠,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雜物間的門已經打開了大半,少佐補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他抿抿嘴,轉過身。
隨著腳步聲遠去,寧秀楓微微籲了口氣,他剛剛走到門邊,突然,一雙強有力的手
驟然從旁猛襲向他,寧秀楓猝不及防,再加上本來就有重傷在身,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由自己被他摁在門邊,他這才注意到襲擊自己的是有著灰綠髮色、相貌堂堂,身材挺拔,和翎羽一樣有著同樣黑眼紅瞳的年輕男子,也因為靠得很近,他這才注意到他有一對尖尖的虎牙微微露出嘴唇。
少佐補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寧秀楓,不禁笑了:
“翎羽那丫頭竟然自己養了藥畜不給我們享用。”他說著深深地吸了口氣,鼻腔和口中頓時被灌滿寧秀楓鮮血的香味,他湊近寧秀楓,用迷離的聲線在他耳邊輕聲說:“不要怕,很快你就會和其他人一樣,離不開我們的。”
“!!”寧秀楓聽了他的話,全身汗毛乍立,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