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双眼睛和两只手抓住被子的指尖露在外面。
白文耀的身上有些许酒味，他闻见了。
带着夜风的凉意与些许尘埃味，坐在他床边，伸手插进他头顶的发丝间，检查他有没有继续发烧。
瓷娃娃有些迷糊谁让刚睡醒的被窝那么舒服，视线也模糊得很。口齿不清的说了句“喜欢”，带着鼻音黏黏糊糊的。
喜欢。
搭在少年额头的手有片刻的僵硬。白文耀不曾听过别人纯粹的，不抱着一丝利益渴望的喜欢。他人认识他，总是从白家次子的身份开始。
因为是大家族的次子，所以不会没有人“喜欢”，却没有人真的喜欢。
喜欢“白文耀”和喜欢白文耀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瓷娃娃这句随口的呢喃，喜欢的是白文耀，不被身份包装的白文耀。
可是，自己并不是个好人。
不是那个被小朋友喜欢的，阳光温柔又克制的“大人”。
成熟的大人低下身，咬住嫣红的唇瓣，牙齿在其上轻轻的啃咬，舌尖撬开意识放松着的牙齿，勾住程江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黏腻的水声在脑海里回响，与白文耀的呼吸声一起抬高了程江的心跳。
少年被子中的腿默默夹紧，他没多少与人接触的经验，身体就更容易因为他人的举动有反应。
白文耀脸上的神情他不认识，但他会记下来的。
很久之后的程江突然领悟到，那是不被爱的人得到一丝“爱”之后，紧绷的，时刻防备的心神软化放松，流出来的些许疲惫，与洪水般倾泻而出的委屈。
只是白文耀把自己的情绪收拾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