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顾淮廷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暗哑,“阿饮,你确定只是有点吗?”江一饮结结巴巴:“难,难道我,我做了,什么,什么过分的事情?”他缓缓逼近,她紧张后退。“好过分,”他沉沉开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又亲又咬的,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江一饮:……江一饮:???江一饮:!!!以上三种标点完美的将短短几秒钟内,她的思想转变表达了出来。“我,对你,又……又……?”她的每个字都饱含怀疑,并且主动模糊了某两个字。顾淮廷一脸沉重,特别强调:“没错,而且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醒过来比较好,余光开始瞄身旁的玻璃窗,认真思考一头撞上去能晕多久。但又逼近一寸的气息迅速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现在她的视线已经被顾淮廷俊美的面容占满了。“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偏偏面前的人不打算轻轻放过:“你当众对我这样那样的,总不能一点交代都不给我吧。”她差点咬着舌头:“交代?什么交代?”顾淮廷忽然垂下眼眸。她迟了片刻反应过来——他在看自己嘴唇。江一饮条件反射般抬手,将自己的嘴捂住了。“噗——”……被嘲笑了。她有些懊恼:自己一定是酒还没醒,不然怎么尽干些幼稚的事情。顾淮廷几乎压在她肩头,笑得浑身都在打颤。虽然感觉被嘲笑了,但这也打破了刚刚对方带来的压迫感,她的胆子重新活跃起来,用力将人推远,面无表情地问:“你刚刚一定是在耍我。”“没有,”他嘴角还高高翘起,但回答依旧迅速,“不信你可以去问其他人。”她脑子瓦特了才会去问!顾淮廷深吸一口气压住笑意:“不管怎么说,你当众对我做了这种事,总不能就这么当作无事发生吧?”她有些急了:“我是喝醉了。”“醉鬼就能耍流氓了?”“……那你想怎么样?”她瞪着眼睛,“我之前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你要回家。”他的神色严肃了些,“我记着呢。”她咬着嘴唇不说话,心中一阵发虚。刚刚才用成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方式阐明了态度,转眼就冲人家发酒疯耍流氓,她要不是当事人之一,都得唾弃一句“渣女”。因此这会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时,江一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对方,他们不可能有结局,而她并不愿意开始一段注定要结束的感情。“唉……”顾淮廷忽然深深叹气,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就算你总有一天要回家的,但现在,此刻,你不是就在我面前吗?”她怔住,不知道他这么说的意义。“末世里不知多少人愿意只争朝夕,”他缓缓与她额头相抵,“阿饮,我只想你给我个机会,哪怕……”他抿直嘴角,顿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哪怕最终要分离,也请你不要这么急着推开我。”“或许你的家很远很远,但我也会变得更强,不论你的家在哪里,我都会努力跟上你的脚步。”“如果你的亲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也不要紧,我会去努力争取他们的认可,让你得到家人的祝福。”他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但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压抑的不安。他在害怕,害怕将自己的心剖析出来,依旧不能打动心中的人。一旦发现这一点,她的心就酸软到无以复加,残存的理智做最后的挣扎:“你没有办法跟我回家的,所以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既然如此又何必……”话还没有说完,顾淮廷忽然垂头逼近,她已经退无可退,下一秒便感受到温热覆盖在嘴唇上。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第一次感到原来人的脑子也会有“死机”这种意外。这个吻并不深入,他很快就退开了一些,轻声问:“反感我吗?”“中心处理器”当机的人只能遵循真实想法,呆呆地摇头。他又凑了过来,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再次问:“讨厌吗?”何止不讨厌,她甚至想反亲上去。再次得到否定的答案,顾淮廷伸手将她按在怀中,第三
次问:“阿饮,听到我的心跳声了吗?告诉我,现在你的心是不是和我一样,激动得快要跳出来了?”她眨巴着眼,只觉胸腔中的跳动越发激烈,不由怀疑穿着厚厚的衣裳也能感觉那一处的蓬勃生机。那是压抑的情感,母胎多年一招爆发,她着实有些失控。抬眸看向顾淮廷,她一字一顿:“我不能保证何时回家,或许不过几年,或许会有十数载,又或者更久一些,顾淮廷,你真的要跟我试试吗?但我很自私的,就算总有一天我要丢下你离开的,但我在这里的时候,你招惹了我就不能变了,否则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她又没能把话说完就被堵住了嘴,这次男人的动作要激烈得多,她不懂如何回应,只能被迫随着他的节奏,与他唇齿纠缠。这是一个带着酒香的吻,压抑的感情成了最好的“酒曲”,用百倍的速度发酵着醉意,她的脑子迷迷瞪瞪,不知什么时候双臂环住了顾淮廷的脖子,本能地想与他更加贴近。他顺从地靠过来,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紧紧压在椅背上,迫不及待地追逐着她的唇舌,品尝她齿间的每一寸肌肤。江一饮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因为不能呼吸而快晕过去了,顾淮廷才仁慈地退开了一些。他抚着她的脸颊,有些粗糙的拇指揉着她的嘴唇,哑声道:“我不会变,我会永远这样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