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露一直贴在封晚梅身上听他们电话,见她挂了直起身来,懊悔道:“早知道我那天去了就该找个理由把表姐带过来!”
封晚梅瞧了她一眼,问:“云裳没联系过你?”
白秋露摇摇头,道:“方才我给廷溪哥打过电话,他说表姐也没找过他。不过上次表姐就托我给她买车票,想必是直接去越州了。”
封晚梅想了想,蓦然笑了一声:“倒没想到,这丫头藏着这股拗劲儿。”
云家这么大的动静,左邻右舍都听见了,再有封晚梅动用白家的关系网,传到苏承这里就成了自然。
“跑了?”苏承起先以为是自己上次的举动给吓跑的,听完手底下人的消息,将泡好的茶放在木盘上没有动,“什么时候?”
“看那边的动静,应该是天没亮就走了,所以这会儿到处寻人呢。”
苏承还没出声,旁边一直支棱着耳朵的韩元清就按捺不住了。他一直听得七零八落的,也凑不出一整条有用的,心里挠得慌,“谁啊?就你那新宠?姓云的那个?我听我九哥说你在越州就跟人在一起了,怎么回来也没个响动,还叫人给跑了?”
苏承暗道堂堂鸿门九爷也是个好管闲事的,没有理会韩元清喋喋不休的八卦,吩咐道:“让平江镇设闸查车,找到人直接带过来。”
“直接抢啊?”韩元清一脸的兴味,巴不得想看场好戏。
“我抢人有问题?”苏承反问。
“没问题,你苏公子要走正常程序那才有问题了。”韩元清也没想清楚他什么时候在意上自己平常不在意的,倒没有很讶异,只是十分好奇。
毕竟他九哥那样的遇上她九嫂那也是该折腰时便折腰,完全没有先兆,一回头就陷得深了。
男女之间的事,本没有章法。
“不过你怎么就知道人一定坐车离开了?万一人还在城内呢?”
方才听手下说的时候,苏承就分析了个门儿清。轮渡那人是铁定不敢坐了,火车这会儿还在来平州的路上没有票卖,离开就只有汽车一个选择,且看这时间,应该已经到附近的城镇了。常、白两家都有人手查,苏承料定人没有去求助,干脆来个守株待兔。
不过凡事总有万一,苏承还是几手准备,在平州地界找个人那还是易如反掌的。
喝完一杯茶,苏承便拎了衣服起身。
韩元清问他:“哪儿去?”
苏承头也没回,“收人。”
“这才几点……”韩元清看了眼腕表,暗道这人自大,“也不知道堵着没就去,就这么心急……”
这事儿可难得,韩元清转头就给蒋楚风打电话,寻思好好跟九哥唠唠,这可是第一手材料。
话说云裳出家门之前,也把各种情况考虑过了。火车轮渡都得等时间,她怕家里人找过来,干脆去车站买了张汽车票,也没想着能直通越州,能到附近的镇子从长计议也好。
短距离的车子每天都通,人满就走。通常都是赶着出门办事的,所以走得比较早。
云裳在车上提心吊胆地等到七点多钟,车子开了方才松了口气。
早起的人都没什么精神,兀自在座位上打盹儿。云裳用大衣把自己裹起来,缩着半个头眯眼小憩。
一夜没睡,她也着实撑不住了。
车子缓慢摇晃着,让人坠入梦中。
等车子驶进陌生的城镇,云裳撩起眼皮看了一下,便又合上了。迷迷糊糊觉得车子一走一停,晃荡得心口有些难受。
她坐起身往外看了看,才发现这半天车子并没有开出多远。
眼下已不在平州城内,就算家里发现也不会算到她坐车来平江镇,心中便不再焦急。
坐了几个小时,车里的人都开始不舒坦了,特别这会儿又被阻着走不了,便有人问起:“师傅,这咋停了?”
司机努努下巴,“前头查车咧,等着吧。”
“好端端的又查什么?”
“这平江镇是苏家治理的,该不会又混进韩家的奸细了?”
“害……谁知道呢,左右不是查我们的,睡个回笼觉算了。”
云裳听人议论,觉得最后的话也在理,靠回座位间,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发呆。
前面还有好些车子,他们这辆暂时动不了,司机便打开车门让人下去解手活动。
云裳见车上不少人都下去了,也呆不住,便在附近找了个馄饨摊。早上跑出门她还没吃顿热饭,现在肚子里已经开始闹腾了。
热乎乎的馄饨汤进了肚,发凉的手脚都暖和起来,云裳方才觉得起死回生一般有了些精神。
她看了眼前边也快轮到他们了,付了钱欲回车里。
打城口来了一队兵,为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一一打量车里的人,没有一句盘问便挥手放行。
云裳笃定自己不会是照片上的人,便暂且在一旁等待。那兵查完一辆车,转身时候正对上云裳,军队里历练出来鹰一样的眸子,还是令她为之一惊。
云裳见对方扫了自己一眼,垂眼瞧那照片,寻思应该已经确认了,便要上车。
岂料对方一抬手,直接道:“带走。”
云裳愣了一秒,这才慌了,忙道:“我是从平州城来探亲的,只是普通老百姓!”
对方哪里听她分说,带走她也不费吹灰之力。
车上的人都探着脑袋张望,互相议论。
“哟,这奸细居然是女的啊。”
“没准是苏承跑掉的小老婆呢!”
“苏承什么时候找了小老婆我怎么不知道?”
“你算老几?人苏公子床榻上的事儿,会给你细说?”
……
云裳完全不明情况,见这些兵带走她后就将后面的车子都放行了,心里不禁一陷。
她这是真被当成奸细了?
想自己奉公守法了二十年,在家里都是装得乖溜溜的,忽然摊上这事儿,真比窦娥还冤。
“军爷,我倒是犯了什么事你说说?平白故就抓人?”这些人对她还算客气,将她带到城防的院子里就松了手。
为首的兵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将那张照片递给她,还行了个板正的礼,“我们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
云裳犹疑着看向照片,发现竟是自己的毕业照,她在一众同学中间被画了个圈儿。
她心里咚咚直跳,有什么呼之欲出,没等整理明白,听到门外的引擎声,院子里的兵都将枪支放下来,挺直了身姿。
云裳被此等场面弄得惊愣原地,眼瞧着门外走进来一身戎装的苏承,黑色的军靴踩在下过雨微微潮湿的地板上,踢踏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在她心口。
印象中西装革履的精致清贵,似乎被这一身冷硬的军装都盖了过去,令云裳一下反应不过来。
苏承半遮在帽檐下的眼睛,透着愈发摄人的暗沉,云裳怎么都看不透,感觉像是翻涌的海向她压过来,此刻才开始觉得害怕。
她竟忘了,苏承手里还有平州一半权力。
直到苏承走近,云裳觉得自己脚底像生了根一样,半步都挪不动。
看到云裳的神色,苏承好似得偿所愿一样,蓦然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打断她发愣。
他手劲儿不小,云裳挤着眼睛捂脑袋,再抬眼他已经脱下了军帽,眉眼上的阴影一瞬被光驱散,没有那么深沉了。
“想赖我的账?”
云裳当然知道他的话什么意思,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理亏在先,不晓得怎么回嘴,硬着头皮反问:“这照片怎么回事?”
她的毕业照怎么会在他手里?
苏承耐心的点醒她:“照片里似乎不止有你。”
照相那天云裳知道苏承在场,心口不禁再度一噎。
“我来收账。”苏承表明意图,“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你走?”
这话苏承故意说得不清不楚,怎么“让”他似乎还在想。
云裳不想承认自己是那笔“账”,她的脾气本来就倔,不然也不会跑来这里。
苏承没给她继续动小脑筋的机会,摆弄着脱下来的手套,活动了下指关节。
云裳见他一副打算动手的模样,正惊讶他想干嘛,脚一离地眼里都是潮湿的地砖。
她被苏承扛着直接丢进了车里。
周围的兵并未因此场面而表现出异样,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甚至帮苏承贴心地关上了车门。
云裳像炸了毛的猫,开始在车座上扑腾,想从另一边下去,苏承探过去拉住车门,轻易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云裳直接上脚,苏承缓慢地一挪手,掌心就贴在她裤腿蜷曲起来的脚腕上。
温热跟她脚上的凉意对比鲜明。
云裳僵了一霎,忙又往后缩,却没有甩开他。
他顺着她的方向压迫,手顺着她纤细的脚踝一径向上,扶在凉滑的小腿肚上。
这一刻,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暴露遗。
苏承的手在她小腿上停了不过片刻,感觉到她的肌肤似有若地他掌心颤动,心里有种瘾越来越大,没有多余的思考,顺着她的裤腿继续往上。
云裳穿着软红平日的衣服,袖子跟裤腿都是极宽大舒适,她又生得纤细,装在里边就像裹好的礼物,只需苏承找着一个窍门,就能全部剥出来。
苏承的半条手臂都伸进去,也没有丝毫阻碍。
云裳被紧贴着皮肤的手掌摩挲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咬唇将脸别到了一边,两手要挡着苏承压过来的胸膛,下边便顾不上,整个人曲着腿被挤到了车门一边。
纵然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云裳还是觉得外边那么多士兵的眼睛都在这里,干脆闭上眼用劲儿,也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了。
苏承并不急切,一眼不地盯着云裳的反应,明明做着下流的事情,却没有半点该有的不好意思。
他的呼吸紧挨着云裳的鼻尖,云裳大气都不敢喘,屏了半天又憋得厉害,最后急喘几口,像溺水上来一样。
苏承看她已经发粉的脖颈,脸上倒是没见多少,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她,“不哭啊?”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想法?
云裳瞥他的时候都带了一种不可置信,发现他的手还往里钻,急得终于开腔:“苏承!”
苏承终于停手,但是还扒着她的大腿没撤退,微微勾起唇,“怎么不叫苏先生了?”
这还有个先生样吗!
云裳暗自腹诽,现在是一百个后悔自己当初看走眼,苏承就是史上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