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鬼鬼祟祟地从后门进了荣府,长随李贵的身影在大门外闪了一闪消失。宝玉从贾母房间下来,跟王夫人请过安后,立刻把茗烟招至假山背面。
“什么情况,金荣被谁刺杀?受伤没?”
茗烟道:“据说是蒙古部落冲突内讧,我们这边没人受伤,蒙古那边死亡惨不忍睹。”
宝玉倒吸一口凉气,“这.......我早就知道,这蒙古人多厉害,哪是金荣能应付的?京畿这中都冒出来杀人!哼!大伯怎么说?”
“赦老爷去兵部了,怒气冲冲的。可能要把琮三爷招回来。”
其实贾琮比宝玉大不了三岁,宝玉一向只和女孩儿斯混,虽然有所耳闻,但对刑夫人刻薄贾琮体会不深。便跺脚道:“贾琮就是个傻子,去苦寒之地干什么?冰天雪地,狼群环伺,兵凶人蛮。家里再怎样,日子不好过吗?活不下去吗?”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男子汉就该志在四方!哪怕只是想想无限广阔的天地,绝没有限制住你的心思的牢笼!若我是男儿,绝不在家吃喝等死。”
口气像探春,假山后面转出一个惜春来。
宝玉道:“小姑娘家家的,要那么大天地做什么!守着家,相夫教子不好吗?今天跑掉一只羊,明天死了一匹马,那日子有什么好?”
惜春道:“叔伯兄弟的这几十个,哪有个能撑得起来这摊子的人?你不肯出力去拼,我不肯吃苦去读书,大家在老祖宗基业上坐吃山空,还振振有词!哼,以后有的是让你们后悔的时候!”
宝玉道:“我们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说的咬牙切齿的,诅咒吗?”
惜春冷笑道:“好!好!好!我诅咒自己以后家里败了做尼姑去!你敢去当和尚吗?”
宝玉甩袖子道:“今儿个奇怪了,莫名其妙的,一个二个的。什么和尚姑子的。”扭头气呼呼的喘。
大丫头彩屏在惜春身后哀求道:“姑娘少说两句吧,年纪轻轻的,说什么出家,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惜春道:“恨不得身为男儿!”转身扔下宝玉就走。
假山后又转出一个人来:“当男儿有什么好?咱们女人下定决心,未必就让了须眉男子。”
彩屏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花姐将自己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在皇宫混到此刻,作为一个从来就没有被皇家规矩洗脑过的日本海盗女,能装傻充愣地应付住各种场景,算是步步惊心,同样也是步步生莲,步步高企。
把皇帝睡了,其实也不难。先找个老太监对食落脚,再找个时候出现在后宫花园里,把柔软的腰,柔软的腿,扭成一个闻所未闻的角度,碰巧让皇帝看见。
成了。
只是皇帝从来不问自己话,办完事就让太监把自己抬走......老娘是个泄火的玩具吗?连金银财宝都没赏几个,小器!今天是皇帝第一次上门,为什么?花姐将浴池侧的仅容一只猫出入的小窗打开。这是她的最后手段。
门外脚步声起,宫女们进来催促梳妆。花姐慵懒地披上轻纱,踏入高屐,走出浴池。有个把宫女表情诡异僵硬,见花姐目光扫过,忙低下头。
这种事多了,当初自己也曾混在宫妇堆里分享各种积年怨恨仇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