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高潮部分,皇帝在朝堂讲八荣八耻,王爷在田间讲为政当听民意、清廉、严明。二人同时占领舞台隔空对唱,你一句我一句,这叫一个父子连心,合拍默契。四个王爷六个皇帝轮番上阵配合,看哪两个最搭。没想到居然是黄梅哥和葵官这二人,一个唱一个和,一个声急一个情浓,一个忧国忧民一个居安思危……忠顺王看一次大哭一场,来一次泪撒洛水一次,简直……高兴坏了。
冬雪降落在洛水两岸,动身的时间也到来了。草原平靖下来,童隰那边三天一封急报,五天一拨信使,牧民大革命终于在金荣遥控之下平安落幕。冯紫英本来要上洛阳见金荣,结果草原大乱,他跟着老冯去了前线视察。何庥的信使变成了贾蔷,只问了个好,其他重要信息一句没有。
天下目光全在草原。
草原上出现了一个最高法院一样的天下会,专门执法,讲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可能还会把爪子伸进青城的城管……
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蒙清赵三国交界处的热闹:贾蓉商号、水焉侍女、童隰的公务员、陆路通的代表、天下会观察员都已云集后世这个叫做承德的地界。
赵清谈判简直就是蜗牛打架。陆路通带着随身助理假作送粮,其实是将张蓁送往山海关。更做了新城的安排——这天大的好事儿,清国当然要入股!最想不到的是,陆路通的独院旧居还保留着,后来成了一个旅游打卡地。
等到大公主的人段妍妍夫妇和莫姒姒夫妇携天网少年到达时,陆路通单人匹马回了北京。留下清国接粮队的人员紧急给国内送信儿,开春的时候,人员物资必须要到承德。
王子腾的族叔冒着风雪从北京抵达承德时,这里已是千帐云集。借着早年汉人逃奴在此平整的土地,引水挖渠,一片兴旺景象。
王家信使如风,从北到南动员起来,到正月刚过,福建浙江的十艘大船开始活动,开始为打仗做适应性训练。
赵国提供了渤海的一个弯弯曲曲的通海口,又一次开始凭借地利坐享其成。当然港口建设是赵国的任务,童隰和何庥即将达成共识,细节慢慢谈——这是深入一体化进程的一环。新城一开埠,何庥必然进入史书,享受凌三攴都没有得到的历史地位和经贸成果。
其实闻风而动的还有朝鲜,王子李颀已经准备元日登基,他的耳目早已报上新城之事。新年未过,朝鲜使者已然找上门来,向新城代理总理刘塬申请加入。
其实新城临时总理是段妍妍,副总理是刘塬。不过在朝鲜使者面前,由女总理接待有些尴尬——哪怕是跑天下跑断腿的段妍妍也不大放得开。于是便由刘塬和柯剧同时接见来使,一看居然还是青城里掌管朝鲜铺子的熟人!
于是朝鲜成了和清国、蒙元、赵国同等地位的创始会员——把日本政府吓了一跳,是后话。
金振和老阿嘎可怜兮兮地穿着一套不合身的戏服,鼻子上两块白,竖着冲天辫儿,在群美环绕中扭扭捏捏地晃,一会儿插科打诨说两句俏皮话,一会儿假模假式劝解落难的王爷和四娘,目的却瞄着他们口袋里的银子。尤其阿嘎那山东日本口音,说着,“哥儿别难过,老天爷看着呢,你的包袱让我瞅瞅。”或者“姐儿别伤心,给哥儿生个一男半女,不比什么都强?你的褡裢漏不漏?”那味道简直笑死个人。
金振扮演小偷,在五爷身边飘过来,晃过去,跟斗把式翻得那叫一个精彩。结果五爷被强盗欺侮,这小偷还跳出来替五爷打抱不平,说这个皇子不是坏人,兜里干净得好像过年前的老鼠窝……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反正怎么让人开心怎么来,怎么挑逗观众眼泪怎么来。班子里的丑角儿人选虽然也有好几个,可就是没那个老人家的蔫坏劲儿。阿嘎这个小偷,最后变成了好人,一会想骗五爷的钱,一会劝四娘不要上吊,唠唠叨叨还说,“叫你别死你偏要死,不知道伤心的都是稀罕你的人儿?”
扈四娘在下面听到这句戏里原本没有的台词,是老阿嘎的即兴,愣了半晌,然后放声大哭。
下了戏,金振一屁股坐在金荣身边,抱怨金荣不体恤弟弟,还拿准宗师高手当戏子耍着玩儿。
阿嘎连忙给金振使眼色,叫他别说话了,看得罪了给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