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瘫痪在床的病人,病人痛苦,家人也跟着受罪。是不是?”</p>
“是的。但愿江帆不会中途辍学!”</p>
“秀妱娘娘认识吧?”</p>
“怎么不认识?乡里乡亲的,诶,她怎么啦?”</p>
“今年这个春节,她过得就有些凄凉。”</p>
“为何?”</p>
“她有个儿子死了。”</p>
“哪个?”</p>
“她五个儿子中,不是只有一个考上了大学,跳出了农门吗?就是那个儿子出车祸死了。”</p>
“啊?怎么会这样?我知道,就是那个白白净净,头发有些卷,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p>
“对,就是他。”</p>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p>
“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p>
“是怎么出的车祸?”</p>
“就是过年回家的路上,他乘坐的大巴翻到悬崖下去了。具体原因不清楚,有的说,那天下暴雨,山路湿滑;有的说,司机疲劳驾驶;有的又说,车太老旧了,刹车失灵。”</p>
“真的太惋惜了!他一直都很优秀,不但成绩优异,而且,人品也不赖。”</p>
“可不是吗?听说,他都在市里买了房子,且早已装修好了,计划这个正月二十结婚。”</p>
“真是太遗憾了!秀妱娘娘肯定伤心欲绝。”</p>
“她啊,每天都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披头散发地坐在晒坪上晒太阳。每当一看见和他儿子差不多年纪的人经过,就大哭。一边哭,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大概是如果她那个宝贝儿子还在该多么好。”</p>
“唉,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治疗失去至亲的痛。”</p>
“嗯,三五年后,应该就可以从中走出来了。”</p>
“姐,阿梅今年也回来了。她带回了一个男的,另外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小男孩。”</p>
“是水英伯母的小女儿吗?”</p>
“是。”</p>
“天哪,她好像比我还要小三岁,怎么,就结婚了?还生了孩子?”</p>
“没有结婚。那个孩子水英伯母说是阿梅的老公的哥哥的孩子,可是,谁信呢?姐,你相信吗?”</p>
“是有些站不住脚。那么点大的孩子,怎么放心被人带到几千里之外呢?而且,孩子那么小,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屎一会儿尿,一会儿要喝奶的,有谁愿意把别人的孩子带回自己娘家呢?”</p>
“就是,所以,左邻右舍私下里都一致认为其实那个孩子就是阿梅的,水英伯母不过是在欲盖弥彰罢了。”</p>
“她好像没有上高中呃?”</p>
“她,初中一毕业就去打工了。”</p>
“她是在G市还是D市?”</p>
“在G市制衣厂。”</p>
“诶,她男朋友是哪儿的?”</p>
“不知是贵州还是四川的。”</p>
“哦。”</p>
“听说聘礼钱不少呢?”</p>
“多少?”</p>
“两万八千八百八十九。”</p>
“那我们老家一般多少钱?”</p>
“一千九百九十九,有特别慷慨的男方也就最多给三千元。”</p>
“看来,还是远嫁他乡更值钱!”</p>
说完,田甜姐弟俩都嘿嘿的笑了起来。</p>
“对了,辉哥和殷勤的事有没有定下来?”</p>
堂弟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没有。”</p>
“没有?为什么呀?”</p>
“殷勤去家里看过了,她嫌弃我们家穷。”</p>
“啊?殷勤也真是的。不过,她一定会后悔的,像辉哥那样那么体贴入微,那么勤快,那么有上进心的男人到哪里去找?”</p>
“可是,有的女的不是把对方的优秀品质放在第一位,而是把物质和财产放在首位。”</p>
“唉,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了。”</p>
“我哥有些不舍,毕竟相处两年多了。”</p>
“可是,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愿辉哥能遇上更好的!”</p>
不一会儿,堂弟就要回去了。田甜把他送到路口转弯处。</p>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所以,晚上不用加班。</p>
田甜洗完澡后,斜靠在床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p>
今天下午,田甜被告知明天就要到楼上的办公室上班了,离开车间,离开那些好姐妹,她有些不舍;可是,新的职位又让她很期待,同时,她又有些担忧。担忧办公室里的那些人会不好相处,担心自己不能很快的适应并胜任新工作。</p>
第二天,暖洋洋的太阳早早的升了起来,似乎也在祝贺田甜的升职。</p>
早上八点,田甜被带到了就职的办公室。</p>
然而,并没有像田甜想象的一样,上司把她带到大家面前,让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然后,郑重其事的宣布并介绍田甜,而是,有个扎着一个马尾的妇女直接把她带到一台电脑面前。</p>
要她学着先打字,然后,学排版,最后,学制表。当然,有专人指导。</p>
一会儿,她拿过来一张报纸,指着其中的一篇短文,叫田甜输入电脑中。她说‘这就是你今日的工作’。</p>
因为曾学过,所以,田甜很快就驾轻就熟,打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