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怀里蹭了蹭没离开成,“昨晚,今早不是才…”
“才什么?”我从后钻进她颈间,舔舐着细嫩肌肤,还不忘引导她说,“嗯?”
她性子冷,在这方面最需耐心。
我提胯从后撞了撞她,“才什么。”
她呼吸乱,“…才做过。”
我硬得厉害,喉结滚动,将怀里的人转了个方向面朝我,直接吻了下去,“不够。”怎么都不够。
情到深处,我埋在她耳边轻声征询,“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
做的时候,我从不戴套,身体没任何问题,这几次做也都是射在里面,之前只忍不住才会内射,还嘴硬说是故意,提醒她别忘了事后吃药,要是怀了,孩子我不认。
现在想起来,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怀里的人已经气若游丝,听到我的话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不止一次以这种茫然神情打量我。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判断我是不是别有用心,还是在故意耍着她玩的。
我心不虚,坦荡接受她视线的审视,态度认真,“好吗?药别再吃了,以后都别了。我们好好过日子。”这句话我终于对她说了出来,天知道我有多想让她知道我的后悔和改过决心。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对你不好。”
我虚拢住她,说话时也卷动着她鼻息,我很享受现在这么亲昵静谧的相处方式。
说的每一个字也都是真的。
她许久没说话,我不禁紧张,握起她的手放在我心门处,第一次叫她小名,“阿岑。”
我蹙眉,看向她的手,“手还会抖?是不是扭伤了?痛不痛?”
她慌促抽走手,对我突然喷涌的温情显得法适应,转身侧躺着,“没事。”
没对我那番真情实意的告白做出任何表示。
没事。我也对自己说。
不过,还是决定明天带她去医院拍个核磁检查才放心。
5th
次日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约了骨科专家的号,打算开车带老婆去看看手,早上起来还是有微颤迹象。
我鲜少自己开车了,尤其是有了车祸丧命的前世记忆,重生以来更是避免握方向盘了,这次不同,我乐意开。
拿车钥匙的时候,在抽屉里竟然没看到死前坐的那辆,我纳闷了一二,还翻找了找,都没有。
我问慧姨车钥匙哪去了,她也找了一圈,奇怪都没找到。
彼时老婆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我对那辆车本来就有阴影,更不想耽误了时间,索性先随便拿了辆保时捷的钥匙出门。
上车后,明显感受到她的拘谨,我才想起来自结婚起,我们两没有真正意义上一起出过门,只有刚联姻那几天为了做给别人看才不得不演一演。
我将她面前的挡光板放下来,又拧开一瓶水递她,周到体贴得像刚谈对象的大青年,呵呵。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如果不死一次,还真不知道我这一辈子不仅荒唐,就还挺失败。
我找话题聊,还是说起小舅子生日,问有没有需要帮忙打点的。
她握着那瓶水没喝,摇了摇头,后又补了句,“没有。”
我想有的话她也不会真的转达给我,就突发奇想,当着她的面给小舅子打去了一个电话,用意是想让她知道我是真的上心,昨晚说的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也是真的。
只是电话接通那一瞬,小舅子的嗓音刚传过来,她就伸手二话不说把我电话给切断了。
我准备好的热情正到嘴角,诧异看向她,两秒后才说,“怎么给挂了。”
她的警备、和抵触,很明显是在排斥我介入她家人的角色里。
我的脸色也跟着下沉,她闭口不言,连句像样的搪塞话都懒得给我。
胸口越来越闷。
又觉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路没再有多的话。
约的专家号是熟人,一路绿灯畅行,等她进了MR室,我才拨回去小舅子电话,随便说听阿岑提到他生日就想问问,小舅子乐呵呵地逮着机会邀我过去喝茶,我推掉了,承诺了份不菲的生日好礼这才止住他的盛情。
挂断电话,我又接到好友的电话调侃我这么长时间没去公司是去哪儿潇洒了。
我有点嘚瑟,“在家陪老婆。”
“呵。在家我信,至于陪哪个老婆,咱就不明说了吧。”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哪来几个老婆?别给我拉臭名声。”
“哟?!不是您老要求我们怎么臭怎么搞吗?”好友察觉到不对劲苗头,“卧槽,不是吧,哥。你真在家陪老婆?就那个赔钱货?”后三字吐出来后,他立马呸了声,大惊失色地又确认,“就那个苏岑?”
我对他自觉纠的态度很是满意,“对,就苏岑。”
身边人都持看戏的心理,等着看我什么时候腻了把这段婚姻给断掉,只是没想到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苏岑。从一开始,苏岑是我老婆这件事情,我认定了。
苏岑这个时候出来了,我利落挂断了电话,朝她走近,“怎么样?”摸了下她的手臂,颤感极微弱,但还是能感受到。
她摇头,表示没事。
后来片子拍出来,医生也说没事。又问了些其他不痛不痒的问题,她也没什么可能受伤的印象,也没痛感。
我心虚起来,想下次在床上折腾得再克制点儿,这检查不出来的毛病终究让人不放心。
见我紧张过度,医生宽慰了几句,劝好好休息,说不定几天就好了。
我谢过医生,带她离开,出门后又折回暗暗塞了个红包意思意思。
医生是熟人了,又年长我,这点礼数还是要讲。
医生用手指点点我,“你小子,结了婚后就是不一样了啊。”
我也笑,“哪不一样了?”
“看得出,稳重了。”
这话,对我而言疑是重生以来最大的肯定了,我心生感慨,“秦叔,这次谢谢您了。”
“嗨,小事。不过这位是你那新娘子吗?”
“啊?”我一愣,搞半天他都不知道我是带老婆过来就夸了。
还是名声给那帮狐朋狗友搞得太臭…
“当然是我老婆。”我有点埋怨,“您还没健忘到那程度吧,我结婚那天您也去了,就忘了?”
医生笑笑,也不觉尴尬,解释说,“是咯,结了婚也都不一样了,气质变了。”
我不想让老婆在门口等太久,没再往下聊了,告别后离开。
回家路上,她跟我提到要送小舅子礼的事儿,我意外看她一眼,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跟小舅子通了消息,“他跟你说了?”
她没直接回答,“你不用麻烦。浪费。”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心烦意乱了,“什么叫浪费?”
“我们是夫妻,不应该?”
她垂目看着掌心,努力维持平静以抵御我的情绪。
我沉沉吸了口气,恢复下来,“那你觉得我怎么合适?”
她还真是一点路不给我,“什么都不必。”
好一个不必。
以前我倒没发现她的心肠能这么冷。
到底是我一腔热情给得心急了,还是在她眼里我压根就不配称为她的什么人。
只不是一场自愿买卖的婚姻。
烦躁的情绪汹涌不下,我不想克制不住牵连到她,把她送回家后我就出门了,找了个狐朋狗友出来喝酒。
“大白天就喝,有情况?”
“少废话。”我闷了杯威士忌,磕了根烟咬着点燃,说了如果不是重生,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从我嘴里说出的一句话,“给我支点哄女人的招。”
6th
我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了,其实我七点就想回了,期间频繁看手机,没有消息,更没电话,实在等不到她,只好自己回来了。
回家时专门一路开窗散去身上的酒气。
客厅不见她身影,正要上楼,窸窣的动静隐约传来,我闻声找去,见竟然是慧姨还在找车钥匙。
我揉了揉眉心,“我还以为家里生老鼠了。”
慧姨也被我吓了一跳,“您回来了。”
“别找了,休息吧。”找不到也好,我心想。
转身,正要上楼,步子在那一瞬间又顿住,突然闪过一道惊悚的念头,改变主意对慧姨说,“一定要找到,越快越好。”
那可是要了我一条命的车,我不能放任它不管,不然上一世苏岑是怎么用它来要我命的?
细思极恐,我晃了晃头,突然脑涨得厉害,大概是婚后生活寡淡久了,一下子喝多反而不适应。
慧姨担忧起身,“我先给您煮碗醒酒汤。”
“不。”我拒绝了,还格外地清醒,“不用,给我找到那辆车的钥匙,叫所有人一起找。”
说完,我就快步上楼进房间,迫切要在第一时间看到苏岑,想实实在在把她搂在怀里。
推开门,空旷简洁的房间内却没有人影,浴室也是空的,没人在。我慌促折步下楼,险些绊住脚,喊慧姨:“阿岑呢?阿岑在哪?”
“太太啊,太太回来后又出去了,说一会儿就回来。”
“去哪儿了?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前所未有的焦急,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太太说是出去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没说时间。”
我心火一下子烧起,低吼,“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一边拨她的电话一边往外走,我甚至还不知道往哪去找她。
人已经走到了前院里。
院里被风吹动梭梭作响的树叶,跟我今晚起伏的心情一样不安躁动。
电话接通。
我嗓子又燥又急“老婆,你在哪儿?”
她一如既往地清冷,“外面。”
“外面哪里,我去接你。”
她没说话。
我心急,只有看到她才能踏实,又说了一遍,“我现在去接你,你在哪儿。”
缓缓过了几秒。
这几秒对我来说拉得比这个闷热的夏天长百倍还难熬。
终于等她报了个百货商场的地址。
她解释说是去买礼物了。
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去买我们给哥的礼物了。”
她是说,我们。
我骤然欣喜,原地笑出清朗一声,原来我的话她有听进去,也并没有不当回事。
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眼眶盈热的冲动。
滚了滚干燥的喉,“等我。”
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把她接回家,刚才出来得急,忘了要拿车钥匙,只好跑回屋去拿,正好慧姨这时拿着一把车钥匙走近,正合我意,便想也没想一把接过,再度夺门而出。
直到将车开出车库,驶入主干路,我才反应过来这车就是上一世让我丧命的那辆。
慧姨这时候打电话进来担心我酒驾的问题,我这颗胆子还是大,反问慧姨是在那里找到的车钥匙。
慧姨说来也奇怪,“不知什么时候放去了储物间。混放在工具箱里,拿起来的时候还是脏兮兮。”
我这才看了眼指腹,果然沾了漆黑污渍,“怎么在储物间?”不过这也不重要了,“这车反正不开了,今天我让人回收处理,以后车钥匙一一都管理好。”
阿岑的电话此时打进来,我立马接通,嗓音明显欢悦起来,“喂,老婆。我在路上了。”
“大概十分钟后到。”
那头不疾不徐传来好听的轻细嗓音,“麻烦你了。”
我假装生气,“我们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以后可不能再说了。”
“嗯。”
我很珍惜她主动跟我联系的机会,正想着说点什么,哪怕只有十分钟在途的时间,我也不舍得过。
只是没想到,她打电话来是有话要说的,“那个,为了方便,我能不能问你要辆车?”
她更是没跟我开过口要过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就是辆车吗,我的就是她的,“行啊,随你挑。”
她不喜不淡,平静说,“我只开过奔驰,别的我开不来。”
奔驰是我车库里性价比最实惠的了。
恰巧也正是我现在在开的这辆。
也恰巧是她用来杀我的这辆。
我脑子里突然一下炸开了似的,轰得一声。
见我没回答,以为是默认了,她说,“谢谢。”
我嗓子眼卡了根针一样,难受至极,很艰辛地挤出声音,“阿岑,你…你为什么想要这辆车?”
那头愣了几秒,回答,“我只开过那款。”她刚才有说。
“哦…”我有点迟钝了,以至于忽略掉车内逐渐浓郁的汽油味,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闪过上一世发生车祸时的血腥画面,就连痛感也如法炮制地重新袭来。
耳旁阿岑的嗓音被电流与撞碎声取代,眼前最后一幕画面被血覆盖。
身体上的痛感与脑海里的画面重叠,我伸手试图去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车身自燃地速度超过了我的反应,爆炸也在那一瞬间夺走我最后意识。
没能在约定的时间接到阿岑。
但好在,这次副驾驶位上没有她。
7th
我再恢复意识过来时,脑袋疼痛欲裂,车祸时的火光与机械碎片不断刮割着我的神经,一片血肉模糊。
眼皮分外沉重,如那扇被焊死般的车门,怎么也打不开。
身体突然被人狠狠一撞,一个不稳重心摇坠,从车祸的剧痛切换到另一种恐慌。
眼睛倏地睁开,意识回笼,迫切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手心额头都满是汗。
我环顾四周,喧杂热闹的推杯交盏、衣香鬓影,刺目的激射灯游走在一具具火热的躯体上,耳膜被高分贝音乐震得一颤一颤。
胳膊又是被人一推,“我说,哥,你酒量差了啊。这才哪到哪就开始偷睡?怕不是肾虚了吧?”
我看着眼前从小厮混到大的哥们,又惊又乱,看着自己半点血迹的手心,那模样在第三者看来一定也有点懵。
“你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
像做了一场噩梦,醒来浑身是汗,手也不住地颤个不停,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二零二三年,五月二十日。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的此时此景,剧烈又混乱的时空乱感快要将我撕裂,分不清真假。
见我状态不对,哥们给我递了杯酒,偏头小声透露,“你今晚撺的局,可不能先倒下,多丢面儿呀!”
说着哥们用手指了指远处,“看到那个妞没,新面孔,我刚看了眼,绝对正点。怎么样,你能不能行?上不上?”
话从我左耳进右耳出,可我还是顺着方向看到了那抹身影,瞬间震惊犹如被电击。
那抹柔软纤细的白色身影,淡然清冷的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却反倒吸人视线,她似乎在找人,侧身站着,目光浅淡游走。
我心绞了一下,身体反应却是又引起头部的剧烈疼痛,我捂住脑袋,只手撑在沙发绒面上,从醒来到现在,手就颤个不停。
这颤感我不陌生,为此我还专门带苏岑去找医生看过。
没有痛感。
只是颤。
“你怎么了?”哥们见我真有掉链子的趋势,转而用起了激将法,“你不上是吧?行,那这妞,我去拿。”
眼见他起身要行动,我一把抓住他胳膊,力道又急又重,昏暗光线下,我看到手背上凸显青色脉络,与我此时深陷的挣扎如出一辙。
我只是为了阻止他,还没来得及整理清楚脑子的思绪和现实状况。
可仍是下意识地开了口。
咬字很是吃力,但字字清晰,“她是我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