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彩头是何？”
那少年抬起头，目光寻找着说话的姑娘，随即落在了侯思翡身上，瞳孔微缩，而后灿然一笑。
“原是侯姑娘。”
“等等！”
江瑶开口道，而后转身跑到侯思翡跟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努力踮起脚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着。
“我觉得他不怀好意。”
侯思翡伸出指尖揉了揉耳尖，刚才她说话时候的热气萦绕在耳间，灼烧了耳朵似的，整个耳朵染上粉红色，连面容都红润了些。
“他能怀什么好意。”
“那咱们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侯思翡垂下眼帘看着她，小姑娘娇娇俏俏的，红唇水润润，睫毛又卷又长，此时微微歪着脑袋盯着他。
“你不想搭理他们？”
江瑶挠了挠头，还是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虽然看起来规则向着我们...但是...”
“那便不参加。”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男子的声音插进来。
“朕可是过了什么？”
侯思翡周身气息一沉，一双眸子骤然变得深沉，睫毛微颤，抿着唇瓣，双眸轻轻眯起，不悦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拍了拍江瑶的背心，转身已然风轻云淡，面色恬然，嘴角眉梢含笑。
何止今日依旧只带着身边的贴身太监，一身黑色的衣衫上绣着金线，头上戴着金冠，面容俊朗白皙，一如那日，大步走过来，先是点了点几位少年，最后指了指最俊秀的那位少儿郎，含笑问道
“可是定安侯家的公子？你们在此处做什么？”
李鹤之正是刚才提出比试的公子，其父是定安侯侯爷，他乃嫡次子，李鹤之朝何止行礼后，微微垂头，眉眼含笑，拱手回道。
“我们几个正准备与姑娘们比试射箭。”
何止的目光滑过江瑶，落在侯思翡的身上，他身上穿着骑装，更像那位故人，微微点了点头，面皮带笑不答眼底，抬手招呼着身后跟的掌事夫子凑到跟前来。
“既然如此，朕便也下个彩头，可好？”
夫子看着前面站着的一群女子，又瞅着右边站着的几位少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恭敬的回道。
“自是极好的。”
身后的大太监见陛下要停留在此处，赶紧招呼着人在前方端上凳子，摆上桌子，桌子上又倒上茶水，放上糕点，等一应准备妥当，自己在一旁举着扇子为陛下扇风，何止往最前面一坐，缓缓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上的一众人。
下人准备妥当，比试很快就开始了，几位公子自小学习骑射，如今已有十来年，更妄论进入此间书院学习的公子们，更是优秀中的尖子生，由他们五位公子先行射箭，五人加起来足足四十六环。
书院女子共二十一人，有一半皆拉不动弓弦，剩余十几人虽有拉起弓弦之人，却鲜少有人能够射上对面准备好的木靶，站在木靶边的下人们喊着靶环，一旁的何止瞧着她们，十分兴味的样子。
齐芮芮皱着眉头拿起手上的弓箭，半晌没有动作，白皙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些汗水，从眼睫流到了鼻尖，她神色紧绷，后槽牙紧咬，沉下气来，箭光如同一抹流光，砰的一声射在了木靶上。
“十环！”
齐芮芮闻言，喜形于色，扔下手上的弓，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一般，跑到江瑶侯思翡二人跟前，倒是腼腆起来，抿着唇对两人笑着。
江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过弓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眯着右眼，阳光照射下来，落在她飘荡的发丝上，少年自有意气生。
“可惜了，九环。”
“九环！”
侯思翡站在她的身后侧，目光落在她小半块白皙精致的脸上，阳光洒下来，还能看见脸上细细的绒毛，那双眼睛锐利明亮，好像全天下的黑暗都会被照亮一样，所畏惧，勇往直前，他站在这边，看着她拿着弓箭走来，顺手接过她手上的弓箭朝那处，江瑶曾站过的地方走去。
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神色，再抬眼的时候，那双黝黑的眸子如同漩涡一般，让人看不见底，白皙的手指松开弓弦，撩眼看着偏离的弓箭，几不可闻的轻笑了下。
“五环！”
侯思翡感到一抹探究的视线落到了身上，毫不掩饰的落在了他的背心，刚转身就听见了慢条斯理的鼓掌声。
“好。”
何止站起身，那双眼眸带着探究和几分兴致，他边笑边往外走，伸手拍了拍衣摆上不知何时染上的尘埃，斜瞅了一眼走在旁边的掌事夫子，意味不明道。
“甚好。”
刚回到了屋子，便有奴才拿了陛下赏赐的彩头过来，侯思翡坐在圆桌前，打量着盒子许久，点头示意一旁的芍药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只带铃铛的脚串，脚串十分精致，其上雕刻着飞鸟，左右两边并未合拢，挂着两只小巧玲珑的铃铛，拿起来轻轻一动，便叮当作响。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