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姜洛芜估摸着爹娘也在府中等候她回去了。
她还打算如何开口较好,穆阳大师却早她一步先行开了口“既然都已经到这个时间了,那老夫也就不加多留,记着下次来作画的时间即可。”
说完,他还递还那个白玉指戒给她。
“多谢先生,落芜就不多加叨扰了。”姜洛芜接过指戒,柔声答谢,继而呼唤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婢女,与其一同走出去。
穿过竹林小道的时候她的脑子里都还在想着这枚指戒的事情,手里不住的把玩。
将领……,将领……。
难不成救我之人是个将领?
姜洛芜一个人小声嘀嘀咕咕着,苦思冥想着穆阳大师给的提示,一双柳眉蹙的紧紧。
嘀咕间,二人已经穿过小道走到大门外,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但此时马夫却焦急的向姜洛芜跑了过来。
“不好了小姐!马儿出现了异样,怕是刚刚觅食时吃了什么东西,腿脚都软了,怕是回府要耽搁一会。”
马夫战战兢兢的说着,因为方才正是他拉着那马儿去找吃的,怕是吃种在山间的草药,才导致这种局面的发生。
料想人也不是有意如此,姜洛芜并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说了声事,但具体怎么办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傻站在原地不动。
就在此时,一阵疾风呼啸而过。
“吁……。”
传来了一阵马鸣声,正对着站在原地的几人。
姜洛芜闻声望去,正好对上驾马之人的眼神。
她瞧出来了,驾马之人不是寻常的小厮,窄袖间暗藏着坚硬的盔甲束手,胸口怕也是藏了暗器在身,身形高大,与其说是马夫,不如用暗卫更加贴切。
玄影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娇娥,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车内的人似乎不明所以为何停下,掀开了一旁的玮帐,暗暗的打量着周遭的情况。
“洛芜小姐,不如找他帮帮咱们”站在她身边的马夫蓦然开声。
这……。
如若是寻常人,姜洛芜或许会说好,可这道阴冷的目光,可不正是今天得罪了的晋王?
不被人丢出去就好了,还谈何帮忙。
“还是算了吧,我们别挡着他们的路。”说着,姜洛芜自己就先挪到了一旁的古槐荫下,面上还带着几分尴尬,不敢直视人。
驾车的玄影是经过沈修庭专门训练出来的练家子,耳力极佳,自然听见了她们这会的谈话。
也没能落下洛芜这二字。
他知晓主子同姜司正交好,而姜司正最常念叨的妹妹,刚好也唤作洛芜。
于是他想着能不能顺路捎人一程。
玄影扭头掀开门帘,语气带着谄媚,“主子,这莫不是丞相府家的嫡小姐,眼下她们的马匹出了问题,可否捎带他们一程?”
“你倒是有想法。”沈修庭冷冷的回了一句,眼皮都没掀开看人一眼。
“那主子意下……”玄影看人没有直接拒绝,决得有戏,于是不怕死的又说了一句。
沈修庭在姜洛芜迈步进来后就揣测到了她的身份,只因那枚丞相府独有的玉牌。
他揉了揉发皱的眉心,方才才放了人一马,现在又不怕死的往自己身上撞。
自然也没能忽略姜洛芜看见自己时躲闪的目光。
如若不是看在她兄长和父亲祖父的面子上,他定然不会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
如此想着,沈修庭才终于舍得掀开眼,从口里吐出一个字“嗯。”
闻言,玄影麻溜的飞下马,飞快的奔到姜洛芜面前“小姐,莫不是马车走不动道了,我家王爷愿意同捎小姐一程。”
姜洛芜看着那身强体壮的马夫朝着自己奔来,心头本就有些惧意,但却料不到会是如此一句话。
眼下天色越来越暗,凉风习习,吹的她心神恍惚,许是头脑一热,她竟然也应下了。
“好。”
“那姑娘请同我来。”玄影恭恭敬敬的出声,打算领着人走。
“那,他们两个怎么办?”姜洛芜犹豫的问道,他们指的是姜洛芜的丫鬟和车夫,总不能丢下他们两个独守不成。
“姑娘放心,我们待会后边还有一架马车会送他们回去的。”玄影耐心的同人解释,他也不知为何,虽初次见面,却对姜洛芜有着格外的亲近,连话语也不觉多了许多。
于是姜洛芜就跟着人一起走向晋王的专属马车。
沈修庭的马车是专门打造的,与一般的马车不一样,连踩踏上去都地方都格外的高,许是他身量高的原因,可这对于姜洛芜来说,显得就吃力了。
她试着抬起腿去够到,却是如何也不能,后来还是玄影搭了把手才上来的。
她轻声细语的同那人道了声谢谢,玄影也难得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事。”
沈修庭没能落下在外二人的一举一动,冷眼相看着自己暗卫十分反常的举动,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耐烦。
姜洛芜轻轻掀开了门帘,俯下身轻手轻脚的往里边走去,步子挪动的极慢,最终选择坐在立晋王最远的角落里。
“多谢晋王,能顺道捎落芜一程。”她声若细蚊的在那人耳边说道。
“你确实该谢我。”沈修庭脸色晦暗不明,又在把玩着串珠,冷声回应道。
姜洛芜觉得他性情阴晴不定,只想当个缩头乌龟快些回府,于是乖乖坐好,不做她想。
山间路里多野畜出没,这一会不留神,外边就闪过来一只混身带毛的野猪,四肢矫健,好在玄影眼疾手快,立马勒绳示意马闪开。
马是闪开了,人闪不开。
在感受到巨大的冲击的那一刻,姜洛芜的身子就已撑不住了。
她身量轻,抵不住如此猛烈的晃动。
于是就轻飘飘的从座椅中毫悬念的腾空起来,一个咧唨,猝不及防的撞到旁边静坐着的人怀里去。
“怦。”
她头上的雀钗珠花此时定定的撞在一道伟岸的胸前,那人还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