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随风声飞舞盘旋，这里一片，那里一片，到处都是。
小姑娘也伸出手去接过被风拂过来的一瓣流苏花。
花房软嫩的。
“我看见了。”沈修虞喃喃说道，眉心蹙了蹙。
“什么？”姜落芜不明觉厉。
“我的母妃。”
小姑娘愣怔的盯着男人侧收时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
这里明明只有一颗流苏树，怎么就能见到人来了，小姑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沈修虞转过头来，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睛正好对上小姑娘愣楞还湿漉漉的大眼。
她的眼睛很干净，很其他人都不一样。
和他之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我母妃生前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呆在她的宫殿外盯着那流苏树看，一看就是一整天。”
沈修虞不动声色的拿过了小姑娘手中那瓣白嫩的流苏花瓣，花瓣被他捻起在指尖打转。
“有时候我会想，究竟是这棵树重要，还是我重要呢？”
姜落芜闻言在心里默默的回答，当然是晋王了，那还用说，天下还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父母么?
但下一秒的男人却说。
“后来我发现了，是这棵树，而并非我。”
男人素来稳重清冷的声音话语说的毫波澜，甚至就连情绪都没什么起伏。
嘴里吐出来的字句如同咀嚼在嘴中味的蜡块。
可就是如此慢悠悠的几句话，却让人心里却揪的难受。
这回姜落芜听到了，也听懂了，沈修虞睹物思人思的不是他的白月光，而是他的娘亲。
她从未听说过沈修虞的娘亲，只知道他是元嘉帝底下一个不太受宠的皇子出身，至于后面关于他如何自己凭借实力扶摇直上，走到今日的权势滔天的。
姜落芜也不甚了解。
她之前总是忽略了晋王也是一届凡人不过。
沈修虞一个有血有肉的大男人，总是将自己的七情六欲藏得太好，以至于给大家一种坚不可摧的高大形象。
尽管事实是他的确强大到坚不可摧。
但小姑娘还是有些惊讶。
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理由。
姜落芜顷刻之间被内疚感盈满，心里像是被拧成了一股结，拧巴的很。
她不懂得如何去安慰人，因为从小就泡在蜜罐之中，所以她也以为世界上的人得到的爱也是同她一般的。
可是今天她发现不是这个样子。
小姑娘忽然缓慢的抬起了自己的两只手臂，向就在眼前的男人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沈修虞眸色黯淡，有些不解。
“小叔叔，我抱抱你好不好呀…。”
“抱一抱的话，就不会难过了。”
姜落芜的声音如流水般缓缓滑过，小姑娘觉得自己做了事情。
沈修虞有点动容。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做过。
这不就是小时候的他最渴望的东西么，一个简单的拥抱。
小姑娘的双颊微微鼓起，红润而娇嫩，像是被温柔的微风轻轻吹拂过的桃花瓣。
在阳光的照耀下，脸蛋散发出自然的光泽，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姜落芜举的手有些酸，也不知道他究竟领不领情，颤抖之间略微有点要收回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