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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更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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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栗老二的耳朵里,那就好比听到一声晴天霹雳,心里寻思道“就那个傻白甜也能当大队书记,八辈嘞,你说这是啥世道”,不过心里骂归骂,嘴上还是说着“挺好、挺好”。

同时,晚上孙家文把这个消息带给了他爹孙老头,孙老头正躺在床上养病呢,听到消息之后,一句话没说,转转身子继续睡他的,这一刻大概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个将死之人大概什么好消息坏消息对他来说都是没有用的,他知道他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回想起“当年老三孙家旺陷害林正高、文忠良蹲大牢,又设计要了他两家的宅子,虽然后来文家的宅子用处不大,就把文家的宅子又让他们买了过去,可这林家的西院可没有还给他们”,想到这里孙老头不寒而栗,林家兄弟没有什么大能耐,这是有目共睹的,可他们身后的那三个婆娘难对付,特别是林正昆的媳妇张秀楠,那妇人有口有牙,死的能说成活的,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像极了男人。搞不好这下面有人提议让林正昆做大队书记就是她再背后玩的计谋,谁不知道她跟提议林正昆做书记的那个妇人是姨姊妹的关系,想着想着孙老头就有了睡意,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儿子孙家旺领着小女儿孙小红来到他的身边,孙家旺对他说“爹,您跑了一辈了,为孩子也操心一辈子了,该歇歇了,你来我们这里,我和小妹一起伺候您”。

凌晨两点,孙老头嘴里不停的喊着“小红,小红俺的好闺女,你在哪啊”!至死孙老头还是想着他的闺女小红。经常有老人这样说“我对我哪个孩子都一样,都一视同仁,没偏没向”,有没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众多子女里,总有一个是他们最喜欢疼爱的,孙老头也不例外,在他心里最疼爱的那个就是他的小女儿孙小红。

孙家文听到自己亲爹直喊自己小妹的名字,知道老爹是过不了今夜了,随即让自己媳妇和儿子孙世光,孙世祖收拾堂屋。让弟弟以及弟媳妇把孩子们都喊来,家武媳妇不敢怠慢随即去自己院里把孙世宗、孙世耀,女儿孙梅一并喊来,守在孙老头身边,家文又安排家武去喊张二奎起来。

孙家武正要出门问了句“要不要喊一下林家和栗家的人”,孙家文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一并喊来吧,毕竟这不是一个人的事”。

鸡打三声鸣,孙家院子里传出哭声一片。

栗老二昨天半夜听见孙家人来敲门。书岩,书法兄弟俩都起身出了门,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他也是一宿没睡。到了古稀之年,就怕听说自己身边的人走,一夜脑子里都是和孙老头斗心眼的事。他俩斗了一辈子,最终还是他栗老二看着送走了孙老头。

为了孩子的婚事,他折了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书社,他老孙家折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子,如若当初自己同意书社和小红的婚事,那又会是什么结局。如若自己不是有门户之念,只一心站在孩子的立场考虑,大概现在他们两个也是一对恩爱夫妻吧。

讲一句良心话,这一刻栗老二后悔了,老泪不经意的滚落在他那苍老的脸颊。

他也想他的儿子。

孙家院里,张二奎正在指挥着本庄的老老少少,栗果你去家文媳妇娘家报信;狗娃你去家武媳妇家报信;高正媳妇你带几个妇女去给孝子们缝孝衣的;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头头是道。

等一切安排后,只见家文媳妇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件寿衣和一对棉鞋进门。

随即张二奎说道“年轻一点的躲在一边”来几个年龄大的,咱们给老孙头穿上寿衣。

死人的身体是僵硬的,不比活人那般一样。

话音未落,张二奎来到孙老头的床前,安排两个人,把孙老头扶起来,自己腚对着腚,让孙老头的尸体靠在自己的背上,让两人把衣服给孙老头套上,只见张二奎扭转着自己的身体,不大会功夫衣服就顺利的穿在孙老头的身上。

让孙老头躺下,穿上寿鞋,盖上寿被,用黄纸贴在孙老头的脸上,抬入不知道哪年备下的棺材里,入殓程序一步不差的进行着。孝子为小,死者为大,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在中国汉族人的文化里,只要你生前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死后都是应该被尊重的。只要两家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街坊邻居都会过来搭把手帮个忙的。

道理很简单,死人的事又不是哪家的专属,每个人,每一户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帮人犹如帮自己,只要他家办丧事,你去帮忙了,那你家办事他也一定要来,这是规矩,永远不变的规矩。

孙老头出殡的当日,林正昆早早的来到孙家,现在他的大队书记的任命已经下来,此刻他名正言顺的是大队书记,是这个村庄的头目。这也是他当上大队书记第一次出席公共场合,办理公共事件,自然他还是显的很稚嫩,不老练,让他给大家分配个活,指挥个人,还没有个章法,这也不奇怪,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坐上官,坐上人人仰慕的官。

东头的几家,西头的几家,全村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孙老头是本村庄的老者,按照规矩街坊邻居只要比他辈分晚的都应该去磕头吊孝,一家一家的。

林正高带领着正义,正昆以及儿子林陆军、侄子林空军、林海军(林正义家的)、林大军,林小军(正昆家的)一起吊了唁设了奠;栗书岩带着栗书法以及儿子栗泉、侄子栗果堂侄子栗小栗、栗小欧一起吊唁设奠;张二奎让大儿子张志军带着张志均,张志清,张志章(另外一个老三张志奇因偷盗被法院判刑三年)和孙子张利、张定、张强(其他人因为家中人员众多就没有参加)一同吊唁设奠,还有其他王、赵等各家都吊唁设奠。唯有文忠良让自己的小儿子祥森过来烧了纸,并没有设奠,连自己的大儿子祥林都没让参加,原因明着自明,当年的那一箭之仇,心理上还是过不去这道坎,一辈子没有犯过,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竟然被下了大狱,虽然是孙家旺的事,毕竟还是他孙家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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