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
没有惹怒她。
他肠子都悔青了,此时快步跟上,挤出一个不怎么样的笑容,说:“嗯,我这就来。”
他想道歉,但顾之槐看着他快步走近,说:“几楼?”
这是想揭过当没听到。
秦唤放在裤兜里的手攥成拳,语气仍然是温和的:“你的房间在三楼。”
他说你的房间,不是我们的房间。
顾之槐有些疑惑。
不是他说要做吗?她都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很着急着去房间,她现在就可以,怎么秦唤反而一脸退缩,有些尴尬?
难道刚才都只是说说?
顾之槐想到这里,脸色也有些难看。
是她太热情了吗?她不该下车就直奔房间?女孩是不是该矜持点?
难道要她再去问问秦唤,我想做,难道你不想吗?
她还想给秦唤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下全完了……
秦唤进了电梯就在观察她的表情,此时看她表情难看,更是心沉到谷底。
·
顾之槐坐在自己房间里,婚纱都没脱,也不开灯,直愣愣地看着黑暗,回想自己哪一步做了。
秦唤则就站在房门外,额头抵着门,听她的动静。
但是毫动静。
没有摔东西,没有脱衣服,也没有洗澡。
他敬酒时被一个不长眼的纨绔拉到卫生间,鬼鬼祟祟,把什么东西塞在他婚礼西服的口水巾兜里。
那人敲敲他的胸膛,笑得猥琐又暗示:“助眠的。我送秦少。指尖那么一点点就够了。”
秦唤拿起旁边的装饰花瓶,那人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便被一花瓶砸得头破血流,昏迷过去。
秦唤脸色黑得要滴水,吩咐身后的阿龙:“敲碎他的牙,割了他的舌头。”
阿龙上前把人抗走,立刻有秦家的佣人来收拾现场。
秦唤把那包粉末状的东西拿出来,作势要丢,但指尖动了动,鬼使神差地收了回来。
可能他也知道,他很大可能追不到顾之槐。
即使结了婚。
她的冰冷是出了名的,厌恶更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追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却一例外,皆铩羽而归。
秦唤在顾之槐房门口阴晴不定地纠结了二十分钟,眸光放在外面客厅茶几上。
那里有一个空的、透明的杯子。
·
顾之槐想得头痛,昏昏欲睡想睡着时,门被人敲响了。
秦唤在门口问:“之槐姐姐,我能进来吗?”
他声音温柔又低,顾之槐被他喊得脑子嗡一声。
姐姐?
确实是姐姐,顾之槐大他一岁,比他大一届。
可她想听的不是姐姐,是老婆。
“看你回家这么久都没出门,我端了杯温水给你,睡前喝一点,免得夜里口渴。”
顾之槐:“嗯,进来吧。”
秦唤打开门。
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此时婚礼西服还没换,屋里一片黑暗,外面的光照过来,顾之槐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手里接过了杯子。
他们指尖相触,温热的水一激,顾之槐舌底泛酸,有点想哭。
怎么第一天就这么难过,可她好喜欢秦唤……
他半跪在她面前,眸光温和地注视着她把水喝完。
顾之槐噙着杯子,一点一点地喝水,不想让他这么快走,可杯子已经见底,只好说:“我想睡觉,你回去吧。”
明天再想想办法吧……
秦唤:“嗯。”
他起身离开,背影看上去毫不留恋,但站在门口时便停下了动作。
因为杯子摔在地毯上,身后的人咚一声,昏睡在床。
他静静等了两秒,床上的人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呼吸变浅,像睡着了。
秦唤站在门内把门反锁,神色晦暗不清。
锁舌咔哒一声。
屋子里静谧极了,一时间,只有他脱自己衣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