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想攀高枝不成,若是再反过来得罪了周家,京城几乎是只手遮天的庞然巨物,碾死萧家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只凭萧家就想跟周家对抗,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萧越山能想到的,萧晴雅不会想不到。她紧紧的攥住萧越山的手臂,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中,掐出了深红的印痕,声线沙哑的颤声道,“因为…因为蒋聿洲…是孟少…是孟少做的…对不对…”
萧越山脸色惨白,几乎是呆滞的对上萧晴雅惊恐的双眸,缓缓点了点头,喉咙干涩的缓慢道,“我…我在外头碰到孟少…他知道那些事了…他知道是我们做的…”
萧晴雅心中大骇,腿一软,就又要倒下来,被萧越山勉强扶住身子,摇摇欲坠,双眸中充斥了极端的恐惧,双唇轻轻颤抖,不住的低声喃喃,“完了…我一看到蒋聿洲就知道…一定是被发现了…孟少不会放过我们的…为什么…他们就这么喜欢那个蒋聿洲…为什么…”
萧越山不敢再刺激萧晴雅,他也不知道,明明都在传,蒋聿洲是周胤迟的床伴,他甚至还去问过跟周胤迟交好的那些公子哥,都说只是个足轻重的床伴而已。
萧越山就下意识的轻蔑起来,不过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要多少有多少,凭那几位的家世,勾一勾手,就有大把大把的人求了让他们上。
但他没有想到,也绝对想不到,孟书弋他竟然是真的把蒋聿洲放在心尖上疼,别人是碰都不能碰,要是碰了,就要被活生生剥下来一层皮,甚至还不够那位解气的。
越想越心惊,萧越山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甚至也要站不住,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对萧晴雅道,“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已经得罪了孟少,绝对不能让周少知道我们对蒋聿洲下手,否则…”
萧晴雅颤抖了身子,缓慢的转过头,周胤迟脸色阴沉,双眸幽深晦暗,翻涌了阴鸷的躁郁,直勾勾的紧盯住蒋聿洲,背脊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的野兽,眸底淤积了压抑不住的占有欲。
她咬紧了下唇,双拳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的扎入血肉中,渗出淋漓的鲜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惨叫出来,心脏剧烈的收缩跳动,一阵一阵的眩晕涌上来,“他会杀了我们的…他会的…”
萧晴雅猛的抓住了萧越山的手臂,瞳孔深缩,神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神经质的颠三倒四的喃喃道,“我…周胤迟…他…他房间里…全都是…全都是蒋聿洲!监控视频…跟踪拍的照片…全都是…他疯了!周胤迟他疯了!”
萧越山连忙捂住萧晴雅的嘴,心惊胆战的压低声线道,“姐,你冷静点!”
萧晴雅被萧越山紧紧捂住嘴,泪水骤然落下来,呜咽的哭起来,疯狂的摇头,她不该去动蒋聿洲的,周胤迟喜欢他又怎样,他已经答应了要跟她联姻,有没有蒋聿洲都是一样的,她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跟蒋聿洲过不去…但她知道的太晚了…
秦宸淡淡的撩起眼眸,视线漫不经心的掠过这趣的闹剧,又缓缓停在蒋聿洲身上,片刻后才微微垂下眼眸,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轮椅扶手,难得的生出点百聊赖的心思来。
孟书弋放在心尖上的人吗?
秦宸微微抬起手,又轻轻放下,身后的黑衣保镖立刻接到示意,躬身退到一旁,摁下了西装领口的微型讯号发射器。
“嘀嘀。”皮质护腕上别的微型讯号接收器轻轻颤动起来,几不可觉。
疾风凛冽的摩天高楼上,急速旋转的几架直升机缓缓降落,为首的直升机上跳下来一个小麦色皮肤的身形高挑健瘦的少年。
少年一身纯黑的防弹作战服,紧身的衣物勾勒出紧实匀称的肌肉线条,漂亮健实的胸肌,劲瘦流畅的腰腹,笔直的长腿被散漫的微微屈起,踏在高楼的栏杆上。
他半撑在栏杆上,极短的干净清爽的金发被随意的撩起来,露出深邃邪肆的面容,剑眉星眸,鼻梁高挺,瞳仁是极深的墨绿,如一汪澄澈莹润的翡翠,却端的透出一股诡异的邪气,极其危险。
少年咧出一个懒散的笑容,露出尖锐的虎牙,又加重了那股恣睢妄为的邪气,如一匹残忍嗜血的狼,缓缓直起身,随意的踢了一脚被撑过的栏杆,笑道,“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