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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雪:魔教圣女必杀渣男【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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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柳随风戳中了我另一个隐痛——我当初识人不明,不知萧逸绝是个凉薄又处处留情的男子,只以为他真如我所见的一片深情。如今想来,他追求我的那些行为何等熟练?岂不正是他处处眠花宿柳练就的吗?

当我察觉他不忠贞的行为,便向他发难,逼使他与他的情人断绝来往,他当然是依从了。我曾向父亲诉过这份委屈,父亲却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是我太悍妒。

那之后,萧逸绝又换了情人,做得更隐秘,又被我发现,我还是逼使他断绝来往。如此循环往复,一直到父亲去世,我已经厌烦了他的出轨,懒得管了,只能安慰自己,尽管萧逸绝喜欢拈花惹草,可对我还是很好的。

后来,就是他诱我吃软骨散,废我武功,想将我毒疯、毒死的事了。

柳随风说:“骆姑娘,咱们直入正题吧!你把你的儿子送给我做徒弟,一定不是想安安静静和儿子共叙天伦的。”

我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复仇。”柳随风说。

我问:“你想利用我?”

柳随风摇头:“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鲁莽行事,害靖儿早早没了母亲。”

“靖儿?”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孩子吸引,“他叫什么名字?”

“你当年没有留下名字,我便擅自为他取了名,叫做柳靖。”柳随风说。

柳靖,靖儿,这就是我孩子的名字。作为母亲,我的心立刻就被这微不足道的快乐填满了。这一瞬,我忘记了仇恨,心中只有限喜悦。

柳随风拿住了我的弱点,他对我说:“我家有三间草屋,我一间,靖儿一间,正好还可以分你一间,你就住下来,隐姓埋名,说是我的师妹。”

06

我其实很想拒绝柳随风,可对靖儿的牵念使我如此软弱,就这样答应住了下来。

柳随风是个开朗温和的人,总有许多朋友来拜访他,我不得不以他师妹的身份待客。一来二去,他的朋友似乎误会了什么,把我当做三间草屋的女主人。有回,柳随风的一个朋友喝高了,醉中调侃柳随风:“你不够意思啊!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请兄弟们喝杯喜酒,还一直说自己没有家室,你小子,该多罚几杯酒才是!”

柳随风也不反驳,反倒是我急于撇清关系:“我与师兄并非大侠想得那样。”

“噢!也就是说,还没成亲?好,那更好!挑个良辰吉日,早点把喜事办了,咱们也好蹭杯喜酒啊!”

男人喝高了,总是口遮拦,我只能借口照顾靖儿退席。待柳随风的酒会散了,他满身酒气,跑来向我道歉:“师妹,我那几个朋友口没把门的,若是冒犯了你,还请恕罪。”

我低着头,叹息一声:“我不是你师妹。”

我又想,我若是他师妹便好了。我若是他师妹,像他这样温和开朗的人,我说什么也要嫁给他的,就像我当初执意嫁给萧逸绝一样。

一想到这儿,我又落下泪来。我忽然明白,我虽恨萧逸绝,可更恨的,是我自己。我恨我自己识人不明,恨我自己年少知,恨我自己一意孤行。我今日的苦果,何尝不是自作自受呢?

这时候,一只修长温润的手抚去了我眼边的泪水。我被柳随风孟浪的行为惊吓到,刚退却一步,便被他不由分说地拉入怀里。

我浑身颤抖起来,我打心底里害怕。他抱住我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樵夫。我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如玉少女,我不能把感情托付给他。我又想起萧逸绝,萧逸绝所有表达爱意的行为,都是设计好的圈套,只为一步一步,引我入彀,让我成为他出人头地的踏脚石。我疑是喜欢柳随风的,正因喜欢,我才害怕。害怕他嫌我嫁过人,生过儿子,害怕他只是为了对付萧逸绝而利用我。我用力地挣开了他,逃也似地去到了靖儿的房间。

我突然闯进屋里,吓着靖儿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看着他,依靠在紧闭的门前,喘着粗气,不住地啜泣。要是我没有嫁过人,我愿意用最热切的方式回应柳随风。但我已经嫁过人,生过孩子了。柳随风这样的人,值得更好、更贞洁的女子。

房门突然响了,木门在我背后轻轻震颤起来。柳随风对我说:“骆姑娘,抱歉,是我唐突了。”

我静默着不出声,只是捂着嘴哭起来。

靖儿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扯住我的衣角。柳随风对如何应付女孩很缺经验,只能轻声地安慰,语气跟哀求似的:“你别哭了,是我的,你别哭了。”

07

那一次逾越之后,柳随风再也没有向我有过类似的表示,我也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每当他的朋友莽撞地提起我和柳随风之间如何如何时,柳随风总会让他们闭嘴,随后不安地看向我。我自然是没什么表情的。

这种关系很微妙,尤其柳随风小心待我的态度,好似我是个瓷娃娃。我谨慎地、选择性地接受柳随风的好意,凡有丁点超出正常朋友关系的,我都严词拒绝。

我的儿子——靖儿——柳随风早便告诉他我是他亲娘。一开始我并不愿意告诉他,后来柳随风说,靖儿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他表面不说,心里其实很芥蒂,若他知道自己也有娘亲,一定会很高兴。我不忍靖儿受此煎熬,才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柳随风。

这天,我照顾靖儿入睡之前,靖儿抱着我,撒着娇:“娘,我爹真是我师傅吗?”

我脸色一变:“你从哪儿听来这些话?”

“是王世叔告诉我的。”靖儿一付人小鬼大的模样,学出一副酒后胡咧咧的做派,吹着胡子说,“靖儿啊!你不该叫柳随风做师傅,你该叫他爹。”

我深深沉了一口气,我最恨这个家伙,口没遮拦不说,先前还哄我的靖儿喝酒。

靖儿变回他那副天真可爱的表情,在我怀里撒着娇:“我问他为什么要喊爹,他说,‘哎!年轻人啊!小男女独处,干柴烈火,做出点什么很正常,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啊’。”

我终于醒悟过来。我光想着和靖儿共叙天伦,却完全忘了,这会置柳随风于何种尴尬的境地,我的存在,已经影响了柳随风的清誉。连靖儿都听了这话,还不知柳随风听了多少!难怪他那日有孟浪之举。

我坐在床边,不由把靖儿抱紧了。我的心在痛楚中挣扎,砰砰地剧烈跳动,但我从不在靖儿面前展现我的软弱。可靖儿已经注意到我异乎寻常的神情,他不安地,轻声地问:“娘,你怎么了?”

“没怎么。”

我眼中溢满泪水,但我抬起头,不让泪水流出眼眶。我哽咽着,忍住哭腔,对靖儿说:“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你师傅担心。”

“娘?”

靖儿虽只六岁,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他抱紧了我。我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柔声说:“睡吧。”

我哄着靖儿,给他唱曲儿,讲故事,好让他入睡。今晚靖儿心绪不安,也格外难哄,可我拿出十倍的耐心哄他,向他反复保证不再离开他。渐渐地,靖儿也终于沉入梦乡。

我把靖儿的背角掖好,看着他可爱的小脸,一下笑了,可我的笑又慢慢变得苦涩,于是落下泪,声哭了起来。

我去往柳随风的屋前,敲响了他的门,他开门,见我双眼红肿,有些讶异,轻声问我:“你又哭了?”

我擦了擦眼泪,对他说:“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为什么?”

“我留在这儿,对你名声不好。”

柳随风说:“我不在乎。”

“我在乎。”

柳随风突然笑了,他高兴地像个孩子,对我说:“你在乎我的名声,说明你还是挺喜欢我的。”

我一时语塞,言以对。柳随风已走近了,搂住了我的腰。手的温热让我倍感温暖,暖得我神智恍惚。可我很快清醒,又要挣脱。柳随风却紧抱着我,制住了我的行动。他在我耳畔轻声说:“我多想承认,靖儿就是我的儿子,可我不敢,我怕你恼。”

柳随风疯了。以他这样的样貌人品地位,何苦要委屈自己?何苦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何苦恋慕一个残花败柳?他若愿意,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好上千倍万倍的女子。

“放开我!”

我又开始用力挣脱,柳随风死死制住我,在我耳边道:“再说了,你不是想向萧逸绝复仇吗?让我帮你。”

我一下愣住了,我看向柳随风,感到不可思议。只见柳随风眼中,竟然有一股爱意。昔曾,我也在萧逸绝眼中,见过这样的爱意。

泪水又布满了我的双眼。我已暇顾及柳随风到底是真心,还是想利用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从理智上来说,我要复仇,确实要借助柳随风的力量。

我爱柳随风,我不希望他娶一个我这样的女子,可我自私的本性却让我在他怀里沉静下来,接受了他的爱意,接受了他的吻,也接受他温热的手抚在我冰凉的肌肤上。

第二日,我是从柳随风怀里醒来的。

我从未像此刻一般,真切地感受到人生的如梦虚浮。我和柳随风,魔教圣女和正道领袖,听起来就像个荒诞不羁的玩笑。或许这是梦境,或许又是现实。这一瞬,我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与萧逸绝的过往是梦,还是与柳随风的一夜是梦,或者这一切都是梦,而我只是一只蝶,做了一场化人的梦?

可我很快确定这不是梦,因为靖儿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柳随风有时嗜睡,靖儿比他还自律,遇到柳随风晚起的情况,他就会闯进屋子,把他师傅摇醒。

我像受惊的小鹿,躲进了柳随风怀里。靖儿看着我们俩,手足措地背过身去,耳朵都通红了。柳随风被这动静弄醒,他看到靖儿,惊得一激灵,立刻清醒过来,然后打发他走:“滚去练剑,别偷懒!”

靖儿虽小,也大略晓得人事,匆匆跑了出去,还顺道把门带上了。

柳随风突然从喉咙中渗出一道笑声,随后就像从沙石缝中偷泻出的洪水,憋着声闷笑。

我则把头埋得更低。

柳随风抱紧我,在我脸颊上贴上一吻,笑着说:“这下你洗不清也赖不掉了,师妹。”

我便死死捂住他的嘴,让他笑不出来。

08

柳随风向来不拘小节,我也没说要办婚礼,便这样自然而然地住在了一间草屋里。只一件事变得不同,柳随风让靖儿叫他做爹。靖儿毫不费力、毫不别扭、高兴地喊了,似乎在靖儿心里,柳随风就是他父亲。

柳随风也执拗地喊我做师妹,我说外人不在,他不必作伪,可他偏不。我只有奈地叹息,遂了他的固执。

我向萧逸绝复仇的日子,也近了。

我曾是魔教的圣女,自幼在魔教长大,对魔教地形比熟稔。我连夜绘制出了魔教地形图,交给了柳随风。柳随风凭借这份地图,为自己获取了正道盟主的身份。与魔教的一切事务,都要由他做主。

柳随风身边,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师妹”,自然惹人注目。正道之中,绝不会少魔教卧底。所以我易容,戴着面纱,行走正道。正道中人对我熟悉魔教感到讶异,柳随风解释说:“师妹在魔教卧底了多年。”

这一解释,不仅搪塞了正道,传到魔教那儿,也颇给萧逸绝添堵。魔教女子极少,就算有,也多是教中诸老弟子的家眷,要说她们中的谁熟悉魔教地形,倒有可能。但连教中事务都摸得枝节分明,只能是教中核心人物。

凑巧,萧逸绝有个多年的情妇,离机密极近。

在教中诸老的逼迫下,萧逸绝不得不杀死了自己的情妇。

我听闻这消息时,心中快意比。男人出轨,是对女人的莫大侮辱。如今这侮辱我的其中一人死了,如何叫我不快意?那一日我很高兴,高兴得给柳随风多做了菜,多添了酒。

柳随风察觉到我心情很好。我特意加的菜添的酒,他都没动几口,只问我心情如何?我自然是如实回复。他却问我:“是因为萧逸绝杀了他的情妇?”

我雀跃的心情一下沉寂下来,我回复他:“萧逸绝被逼着杀了他的情妇,一定痛苦。看他痛苦,我很高兴。”

“什么时候,你能全不在乎他就好了。”柳随风说。

“我并不在乎他,我恨他。”

柳随风轻笑着,笑意很嘲讽。良久,他凝住了笑意,对我言语,语调很沉静:“爱一个人,是把人装在心底;恨一个人,也是把人装在心底。师妹,你始终是在意他的。”

我脸色一定变了,因我感到我心口仿佛有波涛在狂啸,随后是一阵窒息般的痛楚,从心间,蔓延到全身。我感到全身发冷,冷得不住战栗,我想张口说话缓解这战栗,谁知我一句也说不出。

柳随风走到我面前,一把抱我入怀,在我耳边轻声说:“师妹,对不起,我说话重了。你恨他便恨他,我不会再提起此事。”

在这窒息般的痛楚中,我艰难地开口:“你为何总要喊我师妹?”

其实这对我而言,是个关紧要的问题,只是转移话题的策略,避开那个我不想触及的问题。谁知柳随风对我郑重地说:“你的确是我师妹。”

我一时难以理解柳随风所说。

“我的师傅就是你的父亲,骆天风。”

我望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柳随风是正道盟主,他怎么会是我父亲的徒弟?

于是柳随风向我叙说了一段故事。

我出生前三年,柳随风就已跟随在我父亲身旁,那时他还小,所能做的也不过学艺。我父亲骆天风虽将绝世武学传授于他,待他却算不上好,总为区区小事打骂柳随风。父亲前半生颇不如意,性情不太好,直到后来人生顺遂,才平和一些。

偏偏柳随风是个天性不羁,不服管制的性子,父亲越对他不好,他便越执拗;他越执拗,父亲便越打骂他。闹到后来,柳随风主动与父亲断绝关系。父亲在魔教,他便去正道。

柳随风说,我的佩剑碎月,就是他请朱匠师铸造的,所以他才能立刻猜出是我的孩子。

这与我的记忆很是相悖。父亲对我根本舍不得打骂,哪怕我闯下了天大的祸患,他也只是让我知认。但他对下属严厉至极,从未听说他有什么和善的地方。有时连我也觉得,父亲对待下属太过严苛了。

这时,我眼前闪回了一个景象,一个白衣衫的男子,拿走了我的草娃娃,我哇哇大哭起来,他又把娃娃还给我,我才破涕为笑。

“我一直怀疑一件事。”柳随风对我说,“我一直怀疑,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沉默下来,这也是我心中怀疑,但眼下,有另一件事更叫我疑心:“你恨我爹吗?”

柳随风说:“我已不是轻狂少年,又怎么会恨他?”

我淡淡说道:“相比萧逸绝,你更有资格继承我爹的衣钵。”

柳随风闻言,不禁笑了:“我已是正道盟主,如何做魔教教主?”

“你不需要做魔教教主,因为你完全可以把我爹的旧属收编到你麾下。”我看着他,“你如今,已经有能力,有资格做这件事。而我,为了杀萧逸绝,一定会帮你。”

09

柳随风离开我爹时,他尚未创立魔教。我则在魔教长大,比正道的任何人都了解魔教。

魔教有三名护法,五个堂主,各有势力,各自结党拉山头。这八个人互相结盟、互相利用,又互为敌手,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父亲可以管制他们,但也只能让他们互相掣肘,若说父亲死后,他们乐意看萧逸绝上位,这绝不可能。让萧逸绝成为教主,只是这八个人各自妥协的结果——相比八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让萧逸绝成为教主,是比较稳妥和保险的。这使他们不用在没有绝对把握前撕破脸皮,斗个你死我活。

柳随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只要说萧逸绝毒杀了我父亲——这不需要证据,只要我言之凿凿,只要八人中的任意一人愿意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不管萧逸绝是不是真的谋害了我的父亲,魔教都会内乱。唯有魔教内乱,我才能有机会杀了萧逸绝。

柳随风问:“你对这八人可有深入了解?”

我说:“月护法殷连才华横溢,却觊觎教主之位。爹知道他的野心,一直刻意弹压,使他郁郁不得志,而至今日。我们可以与他合作。”

柳随风即刻说:“不行。”

“为何不行?”

柳随风说:“我派人与他接触,他不会相信。只有你亲自见他,他才会信。你已有七年不曾见过他,七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或许他已失却雄心壮志,臣服于萧逸绝了。”

我说:“我不敢自夸看人,但殷连,我不会看。他不会臣服于任何人,只臣服于野心和欲望。”

柳随风还是反对:“万一他为了获取利益,用你与萧逸绝交易,你该怎么办?”

我坚定地看向他:“他和我爹一样,都是赌徒。把我赌在杀萧逸绝上,所能获取的利益,一定高于把我交易给萧逸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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