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喝蒙圈了,老板跑出来,和两个伙计一起把昏迷不醒的黎骁扶起来靠到树上,赵怀夕也晕乎,老板问他怎么办,他说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老板不做人口生意,婉拒了他的好意。赵怀夕遗憾地叫了个快车,车来了,伙计们嘿咻嘿咻地把橘毛扛进去。
腿太长了支在外面,两人十分聪慧地将人对折,摆成了一个妖娆的姿势。
赵怀夕站在路边,快乐挥手:“再见!”
快车司机一脑袋黑线,本来接到醉鬼心情就差,骂骂咧咧地让他别搞,快点滚上来。
赵怀夕委委屈屈的钻进副驾驶,和司机说:“我讨厌他,不想让他去我家,你能不能随便找个地方给他扔掉?”
司机问:“派出所怎么样?”
赵怀夕不说话了。
车子疾驰进入苑林茗家小区,在一栋小高层门前停下。
后座的黎骁睡得像只死猪,赵怀夕自己也是只软脚虾,要扶着这位进单元门、坐电梯、输密码开锁……简直是稽之谈。
经过一番不太友好的协商,赵怀夕付给司机两百块钱,两人一左一右架起筋肉葫芦娃,艰难地踏上回家路。
明明自己比司机高,可不知怎的,赵怀夕就是觉得死猪将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他站在电梯里,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带着酒气和汗味的身躯结结实实地靠过来,伴随着滚烫的呼吸,热得他产生出一种濒临中暑的眩晕。
啊啊,我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吗?
喝断片的人那可是死沉死沉的,赵怀夕一米八的个子,体重还不到一百三,实在不堪其重,膝盖哆嗦着越来越弯,眼瞅着就要行大礼。
关键时刻还得是司机大哥,在三人如保龄球般倾倒在地前力挽狂澜,越出电梯冲进了公寓。
司机气喘吁吁,奔着沙发就想将人扔上去。
赵怀夕叫道:“别碰我的沙发!把他放在地上!”
司机&黎骁:?
客厅里这台敦实柔软的进口大象耳沙发是赵怀夕最爱的家具,是他舒适的港湾,他可以不要床都不能不要沙发,怎么可能允许浑身脏兮兮普信男玷污!
司机也到了极限,‘哐当’一声将橘毛死猪往地上一摔,扶着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黎骁大字型躺在地板上,赵怀夕也不理他,晕晕乎乎地晃去浴室冲凉。
卫生间门一关,睡得不省人事的醉汉猛地睁开眼。
“……”
他坐起身,在宽敞的现代风格客厅里环视一圈,目中不见分毫酒意。
赵怀夕一个澡洗了快四十分钟,他瘫在浴缸里眯了一觉,等再睁开眼水都浸到下巴了。
手指头泡得皱皱巴巴,他艰难地爬出来,胸口发闷,腿也跟煮过的面条似的,急需宝贝沙发的呵护。
只不过等他走出卫生间,赫然发现自己的宝贝沙发上正坐着个只穿着内裤的黑皮裸男。
裸男身材健硕,发色不羁,一身印着五颜六色刺青的腱子肉在明亮的暖光下熠熠生辉。
他揉揉眼睛,酒醒一下了不少。
“赵大夫。”黎骁双臂撑在膝盖上,屁股颠了两下,“沙发不。你嫌我脏我就把衣服脱了,怎么样?很贴心吧。”
记忆回笼,赵怀夕一拍脑门,想起正是自己将这尊大佛搬回来的。他礼貌送客:“出门左拐就是电梯,不送了哈。”
黎骁没动,横贯鼻梁的两颗银珠为他那双凶煞的眼平添几分诡异的美感,“你家真不,你很有钱是不是?”
赵怀夕一愣,心道这话听起来可不太妙。
一条条耸人听闻的社会新闻在脑中蜂拥而至,他向后退了一小步,“……你想干嘛?”
谁知道对方突然粲然一笑,出乎意料地嗲着嗓子问:“赵大夫,你要不要包养我呀?”
房间里鸦雀声。
赵怀夕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黎骁丝毫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耸人听闻的话,他大大咧咧地岔开腿,看着赵怀夕:“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阴暗男不都喜欢我这种野性款小鲜肉吗?我都看见了,你抖音浏览记录里全是擦边肌肉男,馋吗?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考虑考虑我。”
赵怀夕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就像个死了也要爬起来也将手机格式化的sp,坚守着最后的倔强:“你瞎说!我从来不看那种东西。”
黎骁十分宽容地露出个‘你又嘴硬’的微笑。
“……”
赵怀夕被这表情气得肺管子疼,本以为给奶奶陪护的葫芦娃是个好娃,没想到就他妈一神经病!这算什么?鸭子吗?
好家伙,小卡片都不塞,直接上门自荐,卷死所有同行。
他双臂环在胸前,可能是被气糊涂了,鬼使神差地问:“你要多少钱?”
“首月半价,长期8折。”黎骁答得很快,一副明码标价,童叟欺的模样。
“……到底多少钱?”
“一次2000。”
赵怀夕黑人问号脸,“你鸡巴镶金啊?”
黎骁点点头,“嗯。”
“你还‘嗯’?”赵怀夕忍不了了,他来回踱步,四处找笤帚,想将这个疯人院在逃病患扫地出门,嘴里咬牙切齿地嘟囔:“我让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