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月真正意义上感受到爱欲的初吻发生在她15岁。
那年姜远和姜恒快要过18岁生日。
她就读的贵族高中即是小型社会，生物奉行着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因其是姜家私生女的身份，同龄人看待她的目光不乏嘲笑、鄙夷以及同情。
在学校没有朋友。
在姜家只有姜远。
王文欣绝不会像培养亲生子女那般给程星月报补习班、高级兴趣爱好班。
但会带她出席各种聚会。
她报复丈夫的方式就是让江宁的「高级人士」笑话他的私生女，看程星月在聚会上露怯，出丑。
——既然都不要脸了，那就一起毁灭吧。
因此，程星月像株草，更加安静地随风飘摇。
与书为伍，将注意力分散在，游戏，影视剧上。
那时，程星月每周最期待的事变成等姜恒从体校休假回家。
她没有不喜欢和姜远待在一起。
只是有时候，她看不懂大哥眼底藏起的情绪。
就像她在学校领奖台下，会和同龄人一起产生疑惑——
为什么都是姜家的孩子，为什么身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姜远能一路畅通阻，顺利抵达胜利的巅峰。
她却像游戏里新手村的菜鸟，披荆斩棘，却依然有数怪物阻拦她前进的道路，致使她停滞不前。
她疑惑过，向往过。
其中也夹杂着丝丝缕缕、道不明的嫉妒。
内心的困兽，在牢笼里横冲直撞，渴望自由。
时刻紧绷的情绪，只有在姜恒那般松弛、不驯的少年身上才能找到释放的出口。
姜恒从来不会因为大哥的优秀而怀疑自己。
吊儿郎当，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像鲸鱼，尽情畅游在人生的海洋。
每逢姜恒休假，程星月会跟在他身后，分享他周围的氧气。
不同于姜远身上冰冷苦涩的香气。
姜恒周身散发着某种明亮清新的草木气息。
初闻即惊艳。尾调又奢华舒适。
最初，程星月也不喜欢听那些打打杀杀的游戏音效。
每当看到满屏血腥的画面，她的心脏就会突突直跳，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姜恒会丢下游戏手柄，捂住她的眼睛：“我捂好了，姜莱，你千万别睁眼。”
他的指腹温热。
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却如清风般掠过她的耳廓。
于是。
程星月全身的毛孔会收紧，心脏会不受控地悸动。
姜恒在她耳边这样嘱咐了。
但她会悄悄地睁开双眼。
姜恒也会偷偷张开手指，留出一点缝隙，让她窥探荧幕中的血腥场景。
这是他们专属的默契和秘密。
透过树叶缝隙钻进屋内的光线是温暖的橙红色。
程星月看不到夕阳的模样，但它肯定像被咬开一半、迸出汁水的橙子，不然怎会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果肉的酸甜。
姜恒的头发比姜远稍短些，侧脸线条利落流畅。
分明是和姜远一样的五官，却端多出几分清隽的少年气。
在日积月累地训练中，姜恒的肩膀逐渐变得宽阔，手臂肌肉线条紧实，微凸的青筋掩埋在冷白色的薄皮下，散发着淡淡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每当她看向姜恒，内心的小鹿就会疯狂乱撞，撞得她连呼吸都掌握不好频率。
那样的她，再也看不到姜远。
姜远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他们，欲把程星月带走：“姜莱，你的试卷做完了吗？”
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太浅薄。
程星月不知道大哥对她病态的爱恋和占有欲已初显端倪。
她自认少女心事藏得很好，急着解释：“我觉得那个游戏真的很好玩，试卷我晚上再做也是一样的。”
姜远情戳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根本不喜欢玩游戏。”
那天下午做试卷时，姜远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的肩膀靠得很近，程星月的注意力完全法集中。
姜远视线灼热，撩起她耳边的碎发，轻轻地揉捻她的耳垂。